马车行至宫门口,郑林夕由着长恭携着她的手踏出马车,却见河南王广宁王河间王携其妻子早已等候在宫外,长恭忙向前拜会,“是四弟我的错,竟让三位阿兄嫂子好等。”
这几人在宫宴时已是拜会过,郑林夕便一一行了礼,几位王妃也是一一见礼。郑林夕抬眼望去,却见每位郡王都携带着家眷前来,那场景倒颇有些怪异,要说家宴,也就是如此了。
河南王颔首致意,“无妨,你与林夕既已到,我们快快去向皇祖母拜会吧。”
长恭作揖,郑林夕微微一福,一行人便前往娄太后的宫中拜会。
大齐皇宫这个地方,短短几年不见,已是物是人为,鼎铛玉石,金块珠砾,琉璃瓦片磷磷,已非当初那般浑然凝练的大气模样,皇帝换了一个又一个,这宫殿反而愈加坚定豪华了,让人不禁觉得,这皇帝的气血便是将养了豪壮的北齐宫殿,使人无限的扼腕叹息。
走着走着也不觉宫路有多长就已经走到了尽头,入眼的是太后的长乐宫,郑林夕是第一次来这里拜会娄太后,也是以皇室家眷的身份来拜会,毕竟皇位离这些郡王并不远,而太后,也是需要自己称一句皇祖母的,怕便怕在这里,与皇帝称兄道弟便如同与野兽博一博吃食一般,这也是长恭久不带郑林夕来这些是非之地的原因之一吧。
郑林夕收回了自己的心绪,整了整衣襟便入殿拜会。
“参见皇祖母,愿皇祖母和乐康健。”众郡王协同王妃向娄太后行礼。
“好好好,平身吧。”娄太后瞧着下方的一众人露出了欣慰一笑。“你们来了便好。”
“是臣等不肖,早该来拜会祖母,却偏要等到祖母的旨意才来,这样奉旨,终归没有了心意。”河南王深深一揖。
“哼。”娄太后一甩袖,详怒道,“你们倒也清楚,久不来看哀家这孤寡老人,哀家房檐上的燕儿都不来飞了。”
“皇祖母您容颜不改,如何说的了老,您要称老,那孝琬便是头一个不信。”河间王高孝琬笑道。
娄太后一听河间王如此说,笑的更是合不拢嘴,“去,也就你小子敢来调侃你皇祖母。”
“哪里,殿下也是实话实说。”河间王妃不忘补上一句。
娄太后望了眼自己的孙媳们,目光看向了兰陵王这里。“这是长恭家的媳妇吧,过来,让哀家瞧瞧。”
郑林夕听到娄太后唤自己,怔了怔,缓步走上前,“郑氏参加皇祖母。”
“恩。不错。”娄太后上上下下打量了郑林夕一番,“若哀家没记错,你是前洛阳太守的女儿吧。模样倒是俊秀,郑家养了一个好女儿。”
“林夕身体一直不适,久居府中甚少外出,皇祖母勿怪孙儿没有早早将夕儿带与皇祖母仔细瞧瞧。”长恭道。
娄太后看到高长恭急于护妻,敛了敛神色拉着郑林夕的手说道,“哀家听说你父亲辞官离开洛阳,这实在是有些叹惋,朝廷现如今急于用人,便是再如何认乡,你们郑家也不要全然待在荥阳,那到底比不上朝廷,如何让你们一干望族全然都在那,有志之士是如何也伸展不开抱负的。你若知晓这个道理,便劝劝你的父亲。”
郑林夕神色一凛,大拜道,“妾身在这里替父亲叩谢皇祖母赏识之恩,只是父亲已然年老,再谈不得什么抱负,且父亲此次归家,也不过是寻了个文官,整日在家同仁人志士吟诗赏游罢了,这一乞骸骨,父亲便心心念念告老还乡,莫说在朝廷,便是在荥阳,也是当不起任何大任了。”
娄太后点点头,松开了手,“是个通情理的孩子,想来哀家同你说的,你是晓得的。你去吧。”
郑林夕福了福身子,退开娄太后的身边。
“你们肯来看一看我这把老骨头,哀家是欣喜非常的,你们若得空,当要多来看看我们这些老人。”娄太后加重了我们二字,众人早已晓得,一般说辞后,便一起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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