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往大里说这是皇后娘娘的慈心,是各宫主子们的孝心诚心,往小里说他们本就是宫婢,宫里给了好便是赏赐,不给也没什么好争取的。
又一个晚上付巧言被冻醒,艰难地搓着手想:冬日快些过去吧。
但隆庆四十三年的这个冬天却异常漫长,仿佛熬了她半生时光。
当有一日凤鸾宫发出惊天动地的嘈杂声,这些后宫里的小宫人才隐约知道,十一月末的时候乌鞑又一次动作,这一次他们再也没有留下情面。
先是出兵占领了与朗洲相邻的平阳与洛水,当即顾熙然派出大军压上,两国便在朗洲与颍州交界处的太平山上交锋。
大越的百姓原以为这一仗又要打上几个月才能消停,却不料乌鞑亮出了这一年来一直没有派出过的杀手锏--重骑兵。
这一下打的顾熙然措手不及。
大越历来就重步兵和轻骑兵,原轻骑兵也不算太多,还是因乌鞑来犯而加练了几支骑兵抵抗,如今重骑兵一出大越的士兵如草被刀割,实在是毫无抵抗之力。
还是大越的千人火凤卫临危受命,艰难抵抗住了仿佛凶兽的乌鞑骑兵,没有叫他们踏出颍州。
一月之后,以乌鞑占领颍州全州,两败俱伤的结局彻底改写了大越历史。
颍州沦陷了。
作为边境最大的州,一州四府数十万百姓,彻底成为乌鞑的边城。
那是十二月二十三日,隆庆四十三年的小年,再过七日便是除夕了。
当八百里加急送抵勤政殿,满屋的阁老大臣们都沉默无声了。
这一次乌鞑以雷霆之击彻底攻陷了颍州,杀大越军民数万之重,重伤大将军顾熙然,并以颍州相邻的川西为要挟,命大越供给粮药布匹牛马。
甚至随八百里加急而来的还有一封乌鞑大汗胡尔汗的手书,他以邻国君主身份,诚求大越公主为妻。
这一套做派,嚣张、霸气、冷酷且盛气凌人,根本没有把大越放在眼里。
整个勤政殿里的人都知道,乌鞑虽说占了颍州,也同样被大越数十万兵力重伤,短时间其实是并没有再次发兵之力的。
但胡尔汗这个人真的有些丧心病狂,他连大越郡王都敢抓,没有什么他干不出来的事。
粮药布匹牛马大越现还出得起,但公主却不是说娶就能娶的。
彼时隆庆帝已经卧床许久了,他灰白着一张脸,整个人都比月前瘦了一圈,两鬓头发都已斑白,实在行将就木。
他的儿子们、臣子们,全部都跪在乾元殿里,沉默地看着这位曾经叱咤风云四十几许的陛下。
如今的陛下,这么的衰败。
隆庆帝轻轻咳了两声,缓缓张开浑浊的双眼,他微微偏过头来,看着下面跪了一地的人。
“传朕口谕,封七皇子桢为明郡王、八皇子棠为纯郡王。命靖王汇同礼部主公主和亲事宜、平王汇同工部、吏部主南边旱灾、湘王汇同工部、吏部主北边雪灾,明王汇同吏部主年末京官选评,纯王汇同兵部、顺天令衙门主上京与顺天防务。”
这一串话说得极为艰难,磕磕绊绊,一盏茶的功夫才安排下来。
宁大伴赶紧端了药茶来,服侍他喝了几口,这才顺过气来。
“内阁阁臣与三省令主议政令,重大事宜协同五位郡王一同商议。”
这一政令的下达,彻底把政令放出给了五个儿子。
下面跪着的五位郡王表情皆是一变,三皇子率先道:“父皇,万万不可。”
他表情哀伤至极,仿佛十分难过于父亲的病重。
隆庆帝轻轻摇了摇头,没叫他再讲下去:“你们是我荣氏正统,务必守好大越江山百姓。”
下面所有皇子与朝臣齐齐行礼,三叩首之后曰:“儿臣、臣遵旨。”
等到他们都走了,隆庆帝才道:“去把皇后请来。”
今日他还算是精力强些的,如不把事情安排好,心里总是不能安稳的。
因他生病,最近王皇后也看着疲累不少,一向十分注重颜面的她甚至并未怎么梳妆便来了,头上也只戴了一柄小巧的凤簪。
“陛下安康。”王皇后遥遥冲他一拜。
“梓潼不必多礼,近来说话。”
王皇后到了床前,轻轻坐在床沿旁。
几十年的夫妻了,相处起来倒也不那么讲究。
隆庆帝又喝了两口药茶,这才定了定神道:“我请你来,是有要事的。”
他话音刚落,两位大伴便悄悄退出寝殿,这下寝殿里便只剩下帝后两人了。
王皇后认真看着他,轻声道:“陛下请说。”
隆庆帝垂下眼帘,没有看着她的眼睛。
他沉痛地、迟缓地问:“惠儿,如今十八了吧?”
王皇后一下子站了起来。
她白皙的双手狠狠抓住云锦衣袖的下摆,生生扯下丝来。
“陛下……你不能……”
隆庆帝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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