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凉躲在他背后,也小声地说:“那老爷爷喜欢日本庭院文化吗?”
他轻声说:“不是的。他家不修水池不种树,是因为……他是个瞎子啊,怕掉进水里淹到,怕撞树磕着。”
“这,这样啊。”梁凉立刻就被糊弄住了。
德勤真人的二徒弟是个侏儒,个头不到一米,眼和门牙微微凸出,穿着一身丝绸白马褂和黑布鞋。
比起对德勤山人的些微不敬,吴燕夏显然对这侏儒更高看一眼,对方踩着沙沙作响的黑色砂石小道,他老远就打招呼:“二先生。”
“小师弟,好久不见。”
对方开腔居然是把低柔的女声,被称呼为“二先生”的侏儒是个女人。
吴燕夏对这称呼面露苦笑,他打着哈哈:“我这辈子只有给二先生跑跑腿的缘分,小师弟什么的……哈哈!”
“呵呵,你是有鸿鹄大志想入公门的人,又报名今年公务员?”
吴燕夏知道这是讽刺,但他想到年年做同样白日梦的老爹,笑容更苦涩:“……好像,十月才报名?”
他们说话的时候,梁凉回过神来,小小地鞠了一躬:“您好。”
女侏儒声音沧柔,长相绝对说不上好看,但因此很难看出真实年龄。她望也不望梁凉,边在前面带路边和吴燕夏继续聊天。
走进那别墅前,梁凉就告诫自己,不能多看、多碰、多说,绝不能给他惹麻烦。
吴燕夏一回头,看到她专心地盯着自己的脚尖走路,落后侏儒半步,挽起她的手。
这女侏儒无姓亦无名,在德勤山人门下排名老二,是他的左臂右膀之一,德勤山人在全国据说二百多套黄金房产,全交由这二徒弟来打理。大家也就含糊地叫个“二先生”。一般来说,女风水师非常少见,这“二先生”见博学广,尤其擅长调理上风上水的阳宅,拿着特制的鲁班尺和罗盘测算精准,是很多大型房地产商的座上宾,赚了不少黑心钱。
吴燕夏偶尔买商铺的时候,如果他能记得起来这茬,也会问她的意见。
二先生并没有把他们带入别墅里,三人东绕西拐,来到了后面的一层阴凉露台处。
德勤山人正赤脚坐在一个蒲团上打坐,他的面容比梁凉上次见时更枯槁了一些,皮肤接近透明。依旧是须发皆白,穿了身宽大的粗麻布袍子。
二先生把人送到后,转身离去。而德勤山人不闻所动的打坐,也不知道是否意识到来客。
地面还剩有一个蒲团。吴燕夏推给梁凉,他盘腿坐在地直接打招呼:“您最近在何方指点迷津?”
他连说了几次,梁凉都慢腾腾地整理好那裙子,很淑女地坐下去,德勤山人终于开腔。
他眯着浑浊的眼睛说:“无事不登三宝殿。”
当德勤山人听到吴燕夏泡柚子叶水、绑红绳的行为时,淡淡点评句:“小打小闹。”
他先问了梁凉生辰,却在掐完八字后点了点头:“小姑娘壬水辅丙的大格局,八字中的时干高秀,倒是一个贵女。”
梁凉是完全听不明白这些术语,吴燕夏在旁边点点头。
通常来说,八字轻的人更容易沾上污祟,如果女性八字带贵,再加上命格稳,那么从根上来说,她被妖魔鬼怪冲撞的可能性很低,仅仅是容易在青天白日里犯点小人而已。
果然,德勤山人继续说:“小姑娘八字灵元纯一,气念极定。即使遇到些什么,也不过是闹点小病而已。若阴界之物想长沾她身,绝非易事。”
吴燕夏沉思片刻,他摇头:“凉凉之前那伤口不对劲,我还是坚持我的直觉,她最近别是撞到什么邪,我总感觉……她不太纯洁。”
德勤山人冷笑:“何处不对?”
吴燕夏一噎,又确实答不上来。
任何事故前多少都有征兆。普通人撞邪肯定会最先反应在身体上,动辄会发烧、呕吐、失眠、过分疲劳,但在她家住得那几天,梁凉这些征兆什么的都没有。
德勤山人也知道这浑小子说不上来什么,他摸着自己长须:“学术不精。”
吴燕夏也不反驳,左挡右遮也不允许德勤山人摸小姑娘的手。德勤山人到底目不视物,无法查看梁凉的状态,他唤来那侏儒女弟子,先让她拿来一根由白玉髓制成的如意。
“小姑娘便是上次犬蛇换灵时的那一位?”
梁凉连忙说:“老爷爷好。”
梁凉在他们两人说话的时候,先害怕地盯着德勤山人那如冬雾弥漫的眼睛,又赶紧琢磨吴燕夏愈发深邃的目光,她感觉自己整个人有点懵。
他们说什么呢,呃,怎么完全听不懂。
再然后,梁凉就因为吴燕夏四个字的评论弄傻了。什么叫……不太纯洁了?
她一直愤愤地瞪着吴燕夏,吴燕夏却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
当德勤山人取来那柄玉如意,让梁凉伸手,再用如意不轻不重地先敲了一下她的左手心。
他问:“小姑娘,有甚感觉?”
那
喜欢坦克在他方请大家收藏:(m.66dshu.com),66读书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