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周怀安之故。
周怀安当初为了招揽陶真与苏锦楼二人, 在下属面前丢了那么大的脸, 碍于面子还要故作大度让两人继续留在榜文之上,这口气他怎么也咽不下去。
陶真是他亲自选中的案首,他自然不能从中作梗让他在府试中落榜, 不然他点出的县案首却连一个小小的府试都过不了,岂不是说明他有眼无珠错看了人?这种把自己面皮撕下来踩在脚底下的自打嘴巴之事他是不会做的。
可苏锦楼就不一样了,他既不是县案首又只居于末位,在府试中落榜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据周怀安观察,苏锦楼此人博闻强记, 对书本的熟悉度几乎是倒背如流, 只要考背诵记忆他绝对没有问题,而府试的第一场恰恰就是考校学子的记忆能力, 这让他心里颇为没底。
如果苏锦楼好运的过了府试,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不行!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使一番手段, 于是, 周怀安书信一封写给了临平府府学署官鲁士才。
鲁士才是此次府试的主要阅卷人之一,在临平府也有几分人脉, 和周怀安有同窗之谊交情深厚,对于好友这个微不足道的请求自然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
苏锦楼只居于县试末位, 背后全无官家人脉,不过一个乡下泥腿子而已,这样的小人物分量实在太轻,轻的鲁士才只要稍微动一动手指就能将其刷下。
先前就有言,县试和府试都是糊名阅卷,故而周怀安还将苏锦楼的答卷特征写于信中,言明此子字迹工整但全无风骨,擅长识记,于府试第一场定是名列前茅。
于是,当鲁士才阅卷之时看到了一张通篇答全且全无差错的卷子时,心中就有了些许猜测,但他并未妄自擅动,只要不是眼瞎的人都知道此卷必取,因此他力推将此卷计入府试第一场的头名,等开封录名之时果真看到苏锦楼三个字,心里便十拿九稳了。
他暗自记下苏锦楼的字迹,于第二场阅卷之时又看到相似的字迹,再细瞧此人的答卷内容,满意的笑了,此子答卷只能算是中下等,这样一来也算是有了将其淘汰的理由。
等看到第三场答卷时,瞧着卷子上“稻田养鱼”的论点,心中甚至鄙视,此等方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无异于异想天开,这书生估计是对农业之事一窍不通,黔驴技穷之下就瞎写交差,实在难堪大任,不足为惧。
即使没有老友的书信他也会让此人出圈,老友竟会为了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费心,真是让人费解,鲁士才刚想说两句“此子妄言,满篇胡说”之类的话,一旁突然传来一声叫好声。
“好!妙极!此法甚妙!”
鲁士才转头一瞧,原来是白鹤书院的山长庞玉清,他正捧着一张卷子如获至宝,神色激动,赞不绝口。
“稻田养鱼,此法甚妙!观此子行文,虽用词朴实无华,但字字珠玑,三言两语就将稻田养鱼之法阐明的甚是详细,简洁明了令人一目了然,从其阐述的内容来看,此法可行。”
“行什么行!”鲁士才矢口反驳,“此法既无前人经验,又无根无据,单凭此人的空口白话就断言此法可行?老夫活了这么些年从未听闻有人能在稻田里养鱼的,真是不知所谓!”
庞玉清据理力争,“无前人经验不代表此法不可行,利用稻田水面养鱼,既可获得鱼产品,又可利用鱼吃掉稻田中的害虫和杂草,一举两得,文中有言,一旦此法实行可使水稻增产一成左右。”
“他说什么你就信了?”鲁士才蔑视庞玉清,口气中充满鄙夷,“水稻是多精贵的东西,你岂能不知?若是实行此法后让百姓遭受损失,引起众人公愤,此等大罪你担待的起吗?”
庞玉清一听这话就迟疑了,此法若是成功必会为百姓谋得福利,可若是失败,恐怕上官会怪罪于他,到时候别说是他自个儿,一家老小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鲁士才见庞玉清沉默,满意的点了点头,此子想一飞冲天,还得看他答应不答应!有他在这苏锦楼就别想过府试,别说是考秀才,就算是童生他也得不到。
鲁士才将中榜名单拿给主考官阅览,此次府试的主考官是临平府知府朱广,朱广匆匆扫过这五十个名单,当看到最后一个名字时突然一声暴呵。
“大胆鲁士才!你是何居心?”
鲁士才闻言双腿一软立马跪于地上,满目惊慌,口中大喊冤枉,“大人,我冤枉啊,不知下官犯了何罪,还请大人明示。”
朱广不怒自威,面无表情自成一片威严之势,“哼!莫非你不知长乐王因何亡故吗?这名单中的最后一名蔡姓考生竟和诬陷长乐王的长史名字一模一样,你让我把这份名单交于督学院,是想让学政大人降罪于我吗?”
“这,下官绝无此意,”鲁士才以头叩地,行认错大礼,“此事是下官的疏忽,还请大人给下官一个弥补的机会,下官这就去重新选取一名考生。”
“就在这选吧,”朱广心里烦躁,说话语气带出了几分,“你阅了那么些卷子总不会一个都记不住吧。”
鲁士才惶惶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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