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萧靖和夏晗雪不可能。这根本不是秘密,而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事实。偏偏,萧靖还不肯死心难道,非要到了撞得粉身碎骨的那一天才肯罢手么?
“表姐,我刚才和公子说的话,你应该也听到了。”夏晗雪柔声道:“我不在的时候,报社那边就要托你多照顾了。你可千万不要心软把我的事告诉他,还是要让他早点死了这份心才好。”
秦子芊幽幽地道:“你说得倒容易,只怕哎,他这个人冲动起来也挺可怕的,可别做下什么不可挽回的傻事才好。”
夏晗雪掩口轻笑道:“看,还是你比较了解他。报社的事我会慢慢淡出,反正有你在我也很放心。等他不再惦记我的事了,表姐也好和他白头偕老,比翼双飞。哼,我就不信了,有表姐你这样的大美人在身边,那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秦子芊摇头叹道:“死妮子,你不懂,感情的事哪能说断就断?你跟他,将来一定会再见面的”
说着,她愣住了。
为什么我会用这么老气横秋的话来给别人说教?听这口气,就好像自己是个过尽千帆的恋爱专家似的!
表姐妹俩都不说话了。
各怀心事的她们就这样把沉默保持到了目的地。下了马车,夏晗雪忽然驻足怔怔地望着东边,直到莲儿看不过去开始催促了,她才快步走进了家门。
报社那边,萧靖正在与何宛儿谈话。
“定和县周边,只要我去过的地方都打听过了。”他不无遗憾地道:“可惜,没有哪个姓何的人家是符合要求的,对不起。”
何宛儿倒是看得很开。她嘻嘻一笑,道:“没关系的。反正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找到的希望本来就很渺茫,人家让靖哥哥想办法,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
萧靖蹙眉道:“你再想想,是不是别人告诉你的事有误?比如,襁褓上的姓氏不是何,又或者你不是顺着那蓝水河漂下来的?”
何宛儿扮了个鬼脸,道:“能打听到的就是这样,再怎么问也问不出别的东西来。倒是前段时间听说有个老嬷嬷知道宛儿的事,可人家去问的时候才知道,她已经去世两年啦。嘿嘿,靖哥哥不用替宛儿担心了,人家已经想通了,这种事随缘就好,强求不来的!”
宛儿的想法十分挂相,什么心事都会写在脸上。虽然嘴上这么说,她的神情却很是落寞,让人看着就觉得心疼。
“嗯,那就以后再说。”对她非常感同身受的萧靖装作若无其事地道:“不知怎的,我总觉得能找到你的家人。我的预感一向很准,你就瞧好吧。”
何宛儿欢天喜地的“嗯”了一声。又聊了一会,她便蹦蹦跳跳地离开了。送了到门口的萧靖倚着门框向瑞都的方向张望了很久,才恋恋不舍地回到了堂屋。
细心的董小雅早已给他准备好了笔墨纸砚。作为对这次慈幼局事件的总结,报社要出一篇社论,而社论一向是由他亲自执笔的。
他人还在定和县的时候就已经发回了几篇报道。这些报道火了,人们也开始关注各处慈幼局的问题了,相信这对那群还在做些鼠窃狗偷的罪恶勾当的人会有以儆效尤的作用。
所以,还要再添把柴、加把火,巩固一下宣传的效果。
同时,萧靖这么做也有别的考虑。比如,陆珊珊说,新任的那个乐管事恐怕不是什么好人。
经历了那天晚上的逃难之旅后,现在的他无条件相信陆姑娘的判断。为了保住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成果,他必须用舆论的压力敲打一下定和县的各路人马,让他们多少要点脸面,不要把事情做得太过分。
萧靖坐下来平复了一下心情,便提起笔在纸上如行云流水般写下了一列列文字:
“定和县的慈幼局出了问题。可笔者坚信,这并不是只在定和县一处才存在的问题。
一路走来,到处都能看到人们的冷漠。被遗弃在路边的,除了瑟瑟发抖的几岁孩子,还有襁褓中的婴儿,更有因为失去了劳动能力而被家人斥为只会吃闲饭的垂暮老人。
有人会义愤填膺地说,世间竟然还有这等不孝子女,官府难道就不管一管么?
这事官府的确能管。按大瑞律法,老人的子女将被判处流刑,严重些的,可能还要被判绞刑。可是,光靠官府是远远不够的,人心的颓丧才是最可怕的顽疾。
曾几何时,大家高喊的是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如今,不要说别人的亲人、孩子了,就是自己的亲人孩子,我们身边的人们又是如何去对待的?
受到贫穷威胁、挣扎在温饱线上的人们可能缺乏必要的避孕手段,也养不起那么多孩子,谁都能理解。但是,他们至少可以选择走上几里、十几里山路,把孩子送到慈幼局或其他什么善人的家里,而不是走上同样的路程再狠下心把自己的亲生骨肉溺死。那毕竟是一条人命,是芸芸众生的一份子,理应得到身为一个人的起码的尊重。
而慈幼局的人们也要明白自身存在的意义。不错,在那里工作确实有点枯燥,而且也没什么油水可言。可是,你肩负的是极为沉重的使命:孩子是国家和民族的未来,你有责任让他们在你的呵护下健康茁壮地成长起来。
就算不说这些大道理,当一群孩子把你当做自己的爹,你的心中难道不会萌生想要保护他们的念头么?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你就没想过这些人里将来可能有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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