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掀两次,等林公馆里那聊胜于无的两名女佣之一终于过来迎了,她也成功吸引了公馆里一众先生太太们的目光。
麻将桌那边围坐的太太们打牌的手都滞了滞。喧哗声与笑闹声接二连三停下来,众人皆往门口独树一帜的黑看过去。
出场很强,很有气势……楚望跟在小姑妈屁股后头战战兢兢的想。
“三小姐,这位太太究竟是找谁的?”女佣也跟在楚望后头,战战兢兢的问。
这时鸦雀无声的人群中,有人认出了这位从前的林三小姐,“这不是堇……葛太太么?”
“她来做什么?”
“她不是从家谱中除了名,还嫌不够丢人现眼的?”
葛太太刚巧经过那位说“丢人现眼”的大房太太身旁,慢悠悠后退两步,干脆在她旁边交叠双腿坐了下来,正正衣服,笑说道:“您哪知眼睛见我从家谱中除了名?左眼还是右眼,还是找道士给您开了天眼?”
那位大太太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接茬还嘴,似乎真的去思考是哪一只眼睛了。
葛太太摸了摸耳朵,叹口气,“既然这样,那么就请去帮我将林俞与林斐请下来坐坐,也好在这个阖家团圆的日子里,让大家听听林家的故事,比一比竟是谁比较丢人现眼。”
楼上咳嗽两声,另一位女佣一溜烟下来了,说道:“老爷请葛太太与三小姐去书房说话。”
“跟他说,我就在这儿坐着,让他下来说话。”葛太太又摸了摸指甲。
女佣面露难色,众目睽睽之下,进了书房又出来了,几乎哀求着:“老爷请葛太太上来说话。”
葛太太这才懒怠的抬了抬眼皮,问楚望道:“你说我们去么?”
楚望眨眨眼睛:“去吧?”
楚望便又跟在葛太太屁股后头晃晃悠悠的上了楼梯。
楼下鸦雀无声了好一会儿,直到书房门关上,某位先生打破沉默:“都愣着做什么?打牌打牌!”
麻将声才又哗啦啦继续响起来。
葛太太进了书房,随意挑了张椅子坐下来,开门见山:“你若是不肯,老三日后在香港,就住我那儿了。”
乔太太看了看林俞的脸色,又看了眼葛太太眼色,笑着说,“住你那里,总是对女孩子名声……有些影响吧?我若是依了,她父亲也是不肯的。”
葛太太抬了抬眉毛,眼神压得威风凛凛,“看来你对自己教导出来的闺女很是自信?未出阁,便跟我吵着闹着要与男人私会的,胡乱撕人照片,热脸贴着冷屁股回信的……”
对于这些事林俞也是有所耳闻的。两人脸上俱是一讪,林俞便说道:“她说去住校舍。”
“校舍?”葛太太哼笑一声,“娇养了三年,一朝便让姑娘去住校舍?没得让人以为林家日薄西山,即将要没落了。你不要脸,我们要脸。”
楚望听葛太太数落姐姐与兄长,像大人数落熊孩子似的,故而忍笑得十分辛苦。
“你话也别说得这么难听。你那些场子上的人来往多了,姑娘总不好一直住那里,你应也知道。”乔太太劝解道。
葛太太挑挑眉,“那你说怎么办?”
乔太太叹了口气,决定想个折中的法子:“平日里住你那里——葛公馆外有直达大学的班车,礼拜两天住我那处——你有什么应酬,也能推到那两日去。顺带,我那处那个丫头,周末里两人也好一同玩在一处。”
葛太太听完,这才以询问的眼神去看林俞。
注意到她的目光,林俞回神来,“这个主意好,我认为行得通。”
葛太太冷笑一声,“我没问你这个,我问你,她一应饮食起居,生活所费,你交给谁?”
乔太太先接话道:“自然……交给你。”
葛太太强调:“与你栽培老二不得有分毫差别。”
林俞也哼笑一声,“自然。”
葛太太笑着看了两人一阵,起了身来,转头移步出门。楚望只好赶紧紧随其后。
两人走后,乔太太气愤难平:“真……真是怎么会如此不要脸。”
——
楚望送葛太太到公馆门口,两人立在月色里,葛太太往公馆里瞥了一眼,说道,“他们这些名门望族,最要脸。生平最怕与人撕破脸皮,也最怕遇上不要脸的。”
楚望点头表示认可。
隔了一阵,葛太太便又说,“往后你爸爸寄来的钱,统统给你作零花钱使。”
楚望一愣。
“别拒绝。姑妈给你的,姑妈另支就是了。才多点钱?”
楚望笑道,“我不拒绝。”
葛太太嗯了一声,“知道钱的好处就好。”
☆、〇五〇公共租界之五
葛太太来了一阵, 将葛公馆搅得乌烟瘴气。拍拍屁股, 开开心心的就走了。乔太太泱泱下了楼来,一众太太便捉着她问道:“她究竟来做什么?”
她被人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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