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不再说话。楚望倒是不疾不徐的问道:“徐教授您好,我是linzy。我还以为您不在家的。”
电话那头笑了一声,说,“嗯,我知道是你。”
楚望按捺着没笑,想着,这年代没有来电显示啊。她忍了忍,开门见山的问道:“请问徐先生聘到合适的家庭教师了么?”
“合适的英文老师不少,大约是确定了一位;另一位老师还没寻到。”
“我想您不用在另聘旁人了;两种语言我想都能胜任,”她说道:“我只收您预备支付给一位老师的薪水。”
“唔,听起来不错。能问问,是什么使你改变主意的?”
“我承认我确实需要的你的帮助。我也有我的条件:请允许我带上我一位弟弟一同听课。我相信徐教授也知道,有个伴学对于语言的学习是大有裨益的。”
徐少谦的回答十分言简意赅:“可以。”
顿了顿,他便又问道:“那请问,我需要做什么,才能给你家人一个合理的解释?”
楚望想了想,便说道:“能否分别以徐太太和徐教授的名义,往乔公馆寄两封英文邀请函:一封邀请乔太太嫡子莱昂来徐公馆与您侄子同学英文与拉丁文;另一封,以您的名义,邀请我提前作您的预科学生,去徐公馆学习拉丁文?”
他想了想,笑道:“我没问题,我太太的部分,我得先过问她。”
楚望提前卖乖道:“谢谢徐教授,也替我谢过徐太太。”
徐少谦笑着同她道了再见,并十分绅士的等她先挂断电话。
楚望的想法是:若是乔太太真的将莱昂记在自己名下,日后带上自己弟弟拜访别人,总不会有什么闲话吧?莱昂如今近九岁,不论发生什么状况怎么着也能算半个战斗力。此外,她也有她的办法不让莱昂告知乔太太与真真那个真正的家庭教师是谁。
乔公馆里,为了自己儿子未来生养问题的米歇尔战斗力全开。在衣食住行、学前教育上达成一致后,米歇尔姨娘却和乔太太就上皇仁书院还是圣若瑟书院争论不休,只苦了在一旁作半个同声翻译的薛真真了。
乔太太嗤笑道:“这两所学校相差并不太多,不过前者有入学前需多聘请一位拉丁文教师。你可知如今香港拉丁文教师时薪是什么价格?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薛真真在“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上面犯难了,只好一字不差的同米歇尔姨娘直译了去。
米歇尔姨娘则反问道:“米什么价格,同莱昂学不学拉丁文什么关系,现在在中国,还需要烧柴吗?”接着她又咬死自己的观点:“楚望同我讲了,你认养莱昂作你自己的儿子,便一定会送他去上全香港最好的皇仁书院!”
乔太太恨得楚望牙痒痒,两位直去将楚望叫了过来,将她夹在中间。一个问道:“你答应得倒好,叫我上哪里去请拉丁文老师?”另一位则红着眼眶不肯置信的问道:“楚望,你与太太合计起来骗我?”
薛真真则颇为无奈的说:“你自己捅的篓子,我帮不了你。”
楚望倒也不急不气,悠悠的喝着自己的牛奶。有时候心情大好,便会大发善心的劝告两位太太:“大姑妈,姨娘,我认为你们等两天再吵也不迟。”
此二人还是相当不听劝告的又争执了两天。两天之后,徐公馆与香港大学的来信使得整个徐公馆都陷入了久久沉寂。
哪想到允焉竟比楚望还要镇定,施施然向真真放话过去:“我记得我们班里,成绩最优异的学生不是真真妹妹么?”
“妹妹先入了大学预科,姐姐英文尚且还不及格;反正丢人的不是我。”真真眉开眼笑的瞪回去。
乔太太却忘了同自己两位侄女分别道贺和致哀,心思却全在另一封信上。整个早餐桌上,她都在念叨着:“这徐家,听说是广州有名的纺织实业家庭,徐太太这番邀请,是否有意想要结交一番?”
她激动的唤来赵妈,让她去隔壁楼告知米歇尔:莱昂的拉丁文老师有着落了。
随后,乔太太一刻不停的又去致电乔老爷,提醒他让他赶紧打电话去询香港中文报与英文报,请两份报纸明日都登一则广告,以示他决定将莱昂记作嫡子。
看着乔太太在乔公馆中忐忑不安、又喜不自胜的揣测徐太太的意图,楚望作为幕后功臣则从头至尾被乔太太完全忽视,以至于临近带莱昂去徐公馆那天,也都没能得到太太大发慈悲的祝贺。
——
楚望第一次去造访的徐公馆,地处在旺角的花园街。说是公馆,实则只是一栋简洁独立的小楼,隐在旺角的牌楼后也不大显眼。甚至连个篱笆也没有,只周遭多了几丛杂芜的花花草草,将公馆同旁的牌楼隔开,用以划清地界。
她按了门铃,过了半晌,也才只一个老妈子磕磕绊绊的来替他们开门,透过门缝十分小心谨慎的用粤语问道:“请问你是……”
楚望道:“我是徐教授的学生,linzy,不知教授有没有提及过?”
这时这位老妈子脸色大变,几乎惊慌失措的往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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