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这就去问问公主的意思。”周怡月如今是大魏的和亲公主,身份自是不一样的尊贵的。
顾明妧感激的看了李昇一眼,眉眼弯了弯,略带羞涩的底下了头去。
她还是觉得有些尴尬,以前虽说没有当真把他当成表叔,可她也一直把他当成一个长者。她是真的没有想过……他们两人有朝一日会朝夕相对,要做一对夫妻的。
……
周怡月答应了下轿。
她身上穿着公主的大妆礼服,头上戴着九凤帽,脸上妆容精致,但仍旧掩盖不住她眼角淡淡的泪痕。
茶寮里备着践行的美酒,众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周怡月与顾明远两人。
连风都好像瞬间静止了。
周怡月转过头来,看着站在她身后的顾明远,端起了桌上的酒杯。
少年人穿着月白色绣青竹的直缀,白净清秀、温文尔雅,正是她最喜欢的样子。
赤红的丹蔻像一团火,灼烧着顾明远的眼睛,他看见她举杯一饮而尽,眼神无比平静的看着自己。
“表哥……珍重。”
周怡月说完这一句,放下了手中酒杯,退后了两步,转身离开茶寮。
见于不见,他们两人的结局早已经注定。他甚至连追出去的勇气都没有,他一步也没有动,脚底像被定住了一样,只能看着她越走越远……
风一下子又大了起来,把茶寮顶上的稻草刮得漫天飞扬,呼啸的声音,依稀能掩盖住少年的哽咽声。
……
公主上了花轿,大队的人马又动了起来。
顾明妧站在茶寮的门口,看着车队缓缓的靠近。李昇骑在为首的骏马上,看上去气宇轩昂。
她们身为女眷,是不能这样抛头露面的,顾明珠便拉着顾明妧坐到了路边的马车里。
顾明妧挽起帘子,看着李昇从远而近,渐渐的就靠到了她们马车的边上。四下里只有嘈杂的马车声,她用指间挑开了一道细细的缝往外面看,那人却像是知道了一样,竟然也往她这边看过来,两人的目光这么一触,顾明妧便吓的松开了手指。
可耳边却分明像是听见有人在说:等着我回来娶你……
顾明妧的脸颊蓦地通红了起来,抬起头看看顾明珠,她倒是像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的,她不由就奇怪了起来,憋了好半日,终是又悄悄的挽起了帘子往外看一眼,却见李昇的马已经走在了前头,只能看见那人一个宽阔的后背而已。
李昇心里也是如芒在背,他小时候曾有高人指点,学了些传音入密的皮毛,其实也从来不曾用过,可方才看见顾明妧躲在马车里偷偷的看他,便想要跟她说上一句。
他这一去鞑靼送亲,少说也要三四个月的光景,让人家在家里好等着自己,总是失礼的,这样说了一句,便像是做了个保证一样,也好让她心里安定一些。
只是……也不知道对方听见了没有?
其实他说完就有些后悔了,转头去看那车帘子,却是动也不动,大概是她根本就没有听见罢了。
……
除了送周怡月去鞑靼和亲这件大事,太子妃的丧事也正忙乱着,好在过了二十七日,灵柩便要送去皇陵,老太太同秦氏都去了送葬,周氏刚刚生产,正好安安静静的在府上做月子。
顾明妧每日都过来陪周氏说话,顾明珠也是隔三差五就回娘家来。
周丞泽不在府上,荣哥儿又有奶娘丫鬟照顾,她是刚过门的新媳妇也不用掌家,正是最清闲的时候。
周氏倒是同她们呱噪了起来,简直就是那自己当实例,告诉她们女人坐月子要有哪些注意的,一不留神可是要留下一辈子的病根的。
“比如说这头,是万万不能洗的,若是洗了以后很容易有头风,稍稍被风一吹,就会头疼的。”七月里的天气,周氏头上还带着包额,躺在床上,身上仍旧盖好了薄被。
就连房里的窖冰都撤了,只在外边厅里放着,稍稍有一丝凉意飘进来,不让这房里觉得闷热便好。
顾明珠听得认真,只差没拿着小本本记下来,可其实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毕竟是新媳妇。顾明妧却是有些心不在焉,月中时候打好的鞋底,到现在也没纳几层。
她在回想那天去送行时候李昇的鞋底印,只记得是老大的一个,可究竟有多大,她又记不清了,如今只能往大的里面做,至少拿出来试鞋的时候,不会穿不进去。但是被周氏看见了,还是笑得不行,说从来没有见过谁有这样大的脚。
她这厢心里正愁苦呢,却听见外面有个小丫鬟进来回话道:“大姑奶奶,大姑爷给您写信来了,国公府那边直接让人送到咱这里来了。”
还是……大姐夫好一些,知道写信回来。
顾明妧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心里还有些酸溜溜的,肃王那块木头,肯定是不会写信来的。
顾明珠已经接过了丫鬟送进来的信,她打开信封,正要翻看的时候,却见里面还另放着一个小信封,上面铁画银钩的写了三个小字,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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