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了,王府的护卫就等在外面,还有长喜跟着,李昇倒放心。
顾明妧点点头,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长喜便走了过来,领着她往宫门那边去。
李睿看着顾明妧远去的背影,眉眼中透出一丝笑来,漫不经心的走到李昇身边,调笑道:“皇叔可还喜欢我送的新婚贺礼?那可是我从小婶娘的手上亲手摘下来的,她的手腕是不是很细,只要轻轻的捏一下……”
李昇忽然转过头来,一直藏在身后的大掌猛然擒住了李睿穿着的四爪金龙蟒袍,将他按在宫墙之上。巡夜的侍卫从这里经过,吓得将两人团团围住,不敢轻举妄动。
“皇叔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皇祖父很宠你,什么东西都是先给你的,对我这个孙子却看得很轻,那时候我就再想,等孤长大了,一定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如果那东西是别人的,就抢过来……”
李昇的拳头离太子的脸只剩下一寸的距离,他那双琉璃色的眼眸阴沉的看着李睿,仿佛要将他碎尸万段一样,按住他的手指也慢慢收紧,侍卫们惊呼道:“王爷……不可以……”
“你要什么都可以拿去,她,不行。”李昇松开手指,指节握拳,发出咔咔的声音,忽然间大臂一挥,拳头擦过他的脸颊,打在他身后的宫墙上。
李睿侧过头,便看见那两尺厚的宫墙上,赫然多了一个凹凸不平的拳印。
……
先行离去的顾明妧并不知道宫内的骚动,长喜跟在她的身后,小心打量着这位年少的王妃。
王爷等了那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这样一个人,原本以为可以远离是非,开开心心的回去凉州过小日子,谁知道又遇上这样的事情。但这件事情实在不能怪王爷,他就是这样耿直的性子,认准了对错是谁也说不通的,即便一早就知道这是皇帝的圈套,只怕也会一头载进去。
“夫人小心脚下。”上马车的时候长喜提醒了一声,顾明妧方才一直在想心事,这时候才回过神来。
“你跟着王爷多少年了?”顾明妧前世就见过长喜,他必定是李昇身边最衷心的人。
“奴才十二岁跟着王爷,如今已经十八年了。”长喜恭恭敬敬的回话。
十八年,比自己的年纪还多了几年,顾明妧没有说话,跟在她身侧的长喜却继续道:“先帝小时候很喜欢王爷,常赞他聪慧,可自从先帝驾崩,王爷被送去凉州之后,他就变了。”
顾明妧对这些朝事不是很熟悉,但依稀听闻当年先帝是暴毙而亡的,连遗诏都没来得及写,因为之前已经立了今上为太子,所以今上才即位了。
顾明妧点了点头,她从马车中撩开帘子看了一眼,见身后跟随着大队的王府侍卫,这才吩咐下去道:“你跟我去一趟张太医的府上,另派两个人守着太医院的门口,不管有任何人出来,都给我拦住了。”
……
乾清宫里宫灯摇曳,老皇帝还没有就寝,元宝上前将龙案上的烛火又挑了挑亮,看见皇帝手里正拿着一本前朝的《大庸宫志》。
他随手翻了几页,就丢在了一旁。
元宝上前收了起来,随口问道:“皇上今儿怎么翻起这本书了。”
大庸是大魏的前朝,大魏建国不到百年,皇帝派史官修缮前朝史书,但平日里皇帝却鲜少拿出来看。大庸末年皇室糜烂、民不聊生,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让李家夺了天下。
“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皇帝随口说了一句,却又顿了顿,眯眼道:“你今日话有些多。”
元宝忙就跪了下来,将备好的参汤双手奉给皇帝,惶恐道:“是奴才多嘴了。”
皇帝接过参汤喝了一口,却是没有让他起来,只是叹了一口气道:“这参汤的火候还是不够。”舒太妃精通厨艺,那时在信王府的时候,就特意为她设了小厨房,他喜欢吃她做的糖醋里脊,酸甜可口,松软却又不肥腻。
元宝依旧跪在地上,静静的听着皇帝说话,大殿的角落里传来更漏的声音,在这样寂静的夜中,他忽然感觉到一阵悲凉,即便是一国之君那又如何,也会有这般孤寂颓丧的时候。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随即便有小太监在殿外回话,说是锦衣卫指挥使梁绍求见。
皇帝放下了茶盅,方才那瞬间的颓靡消失殆尽,脸上又流露出一贯的帝王威仪,元宝也很快从金石地板上站了起来,扫了一眼皇帝的神色,拉长了声线道:“皇上请梁大人进来。”
穿着飞鱼服的男子从殿外而入,跪叩之后回禀道:“回皇上,肃王妃带着人去了张太医的府上。”
皇帝点头,捻了捻下颌的几根龙须,缓缓道:“肃王还不算太笨,知道要从张士景入手。”他沉吟了片刻,又继续道:“好好盯着张家人,别让他们离开了你的视线。”
“是。”梁绍应了一声,正起身要走,却又欲言又止,方才肃王和太子李睿在神武门门口起了冲突,这事情不知道要不要回明皇帝。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皇帝看了他一眼,问道。
梁绍便老是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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