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谭宏逸眼见她们姐妹两个走远才收回目光。不过一回头,正好对上薛嘉月的视线。
薛嘉月的目光清冷冷的,秋日山间的清泉一般。便是说出来的话也是清冷冷的:“谭公子,我到底是如何得罪了你, 怎么你每次见到我都要跟我针锋相对?不如你今儿就给我个痛快话罢。若我真有哪里做错了, 我同你道歉还不成么?”
她也不想每次遇到谭宏逸的时候就被他这样的挤兑。虽然不想交他这个朋友, 但少一个敌人总是好的。
谭宏逸闻言却是一阵呆愣。
若细思来,薛嘉月何曾真的得罪过他?便是两年前在太初书院门口她将那锭金子扔回来的时候弄脏了他的衣袍,后来两个人打赌的时候他输给了她,但随后他每次遇到她, 跟她针锋相对的时候他脑子里何曾想起过这些事来?其实只是,只是见不得她那样的忽视他,还有厌烦他罢了。总是想要她好好儿的同他说话,对他笑才好。哪怕她骂他的时候,其实他心里也并没有真的恼火,反倒还觉得有些喜滋滋的,因为觉得她跟他说话了。哪怕就是她对他生气时的样子,他也是喜欢看的......
恍如一个炸雷轰然在脑海中炸响一般,十七岁的少年猛然间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总会对薛嘉月这样的容易生气。
其实他只是想要她将他放在心上罢了。
他颇有些目瞪口呆的看了薛嘉月一眼,然后整个人如同失魂落魄一般,一句话也不说,转过身就往铺子外面走。
薛嘉月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不解的转过头问薛元敬:“哥哥,他这是怎么了?”
薛元敬不说话,只目光望着谭宏逸,幽深若沉潭。
谭宏逸忽然这个样子,定然是因着想明白了什么事。再联想到是刚刚薛嘉月对他说完那番话之后他才这个样子,那他想明白的那件事肯定同薛嘉月有关。
虽然猜不透谭宏逸想明白的到底是什么事,但薛元敬还是下意识的就警惕起来。
他转过头,一脸肃色的看着薛嘉月:“往后你再不要见谭宏逸,更不要同他说一句话。”
似是错觉,但薛嘉月就是觉得薛元敬这会儿目光冷冽若冰霜,简直能将人给活生生冻死。
她就哦了一声。原还想要问一问薛元敬为什么忽然这样的严肃,但到底还是不敢的,只得罢了。
目光又看到柜台上的那两锭金子,她想了想,就拿起来交给薛元敬:“哥哥,这个,你哪天得空了还给他罢。”
虽然她现在很缺钱不错,但别人的东西她怎么能昧着良心拿?是肯定要退还给谭宏逸的。
薛元敬点了点头,伸手接过这两锭金子来。
随后铺子里又相继来了好几位夫人和姑娘,大多是昨儿看到自己的好友穿了漱玉轩做的衣裙,所以今儿特地过来看一看。不过她们多是自己从家里带了衣料来,所能赚的无非也就是些工钱罢了。
等到半下午的时候,铺子里来的客人就慢慢的少了,薛嘉月就和薛元敬坐在柜台后面说话。说了一会儿,忽然就听到杨大娘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哎哟,可真是累死我了。”
薛嘉月探头往外一望,就见杨大娘正手里抱着一盆东西气喘吁吁的走进来。
待看清那盆东西的时候,薛嘉月只震惊的猛然的就起身站了起来。
绿色的叶子,直立的如牛角一般的大红果子,这分明就是辣椒啊。而且还是朝天椒,味道极辣的那种。但这个时代如何会有辣椒?
眼见得杨大娘已经将这盆朝天椒放在了柜台上,薛嘉月就伸手过去摘了一只朝天椒下来,中间掰开,然后拿着一截就往口中塞。一尝之下,她立时就流泪了。
一是为辣的,二来是激动的。
自穿越以来她都没有想过有一天竟然会看到辣椒,而且还是朝天椒的那种。要知道对于一个上辈子无辣不欢的人而言,辣椒意味着什么?那就等同于香烟对于老烟民,苍老师对于宅男,不可或缺啊。
一旁的薛元敬看她见到这盆东西的时候双眼立时就直了的时候他心中已经觉得惊诧了,这会儿见她忽然伸手摘了那个尖尖的红东西往口中塞,然后又流泪,他只吓了一跳,连忙过来问道:“月儿,你怎么了?”
伸手就要来拿走她手里的红东西,但却被薛嘉月给死死的给攥住了,无论如何他都拿不走,甚至还呵斥他:“不要动。”
薛元敬一顿。
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薛嘉月有这样珍惜某样东西的时候。她手里拿着的这个形似牛角的红东西到底是什么?
而薛嘉月这会儿已经顾不得薛元敬了,正在问杨大娘:“杨大娘,这是什么?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杨大娘刚刚看到薛嘉月竟然去吃枝条上结的那个红东西时也吓了一跳,过后见薛嘉月落泪她更是吓了一大跳,现在又听薛嘉月这样急忙的问她这些话,一时她说出来的话都有些打颤了:“这,这个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是,是孙太太给我的。我只听得她叫这个是什么,什么番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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