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里,简单把脸洗干净,芸香就和衣躺在炕上,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疼的,想起刚才婆婆的一番言辞,又想起人们对她的传言,心里觉得真是委屈万分:“头一天就这样,这是给我下马威呢!以后还不知道有什么花样呢!好在各吃饭另洗锅,可是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是要辖制我呢。可怎么办好呢?又不能硬顶,要不我就做小服低,说啥也不言语。做长辈的她还能吃了我不行?”一边想着,一边又往炕头挪了挪,把被子紧了紧。听得屋外风刮得窗户呜呜作响,又想着,要想不和婆婆闹别扭,还是得离开,那也只能等守义回来了。想到守义,芸香心里又热乎起来“只要他待我好,别的都能忍下来,又不是和婆婆过一辈子。”就这样想一气,叹一气,又累又惊吓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睡着了。
这边老两口简单把院子收拾了收拾,回到屋里。张氏看了看童掌柜,欲言又止,又摇摇头上去扫炕。一边扫,一边还拿眼睃着男人。童掌柜抬抬眼皮,点上一锅烟,抽了一口,说:“又咋了?想说啥?”
“你说……”这女人吞吞吐吐的。
“说!咽了舌头的,有啥就直说!”童掌柜有些不耐烦了,“说不说?不说睡觉!”
“你觉得这大媳妇是不是,跟先前老二的媳妇有点实相(相像)?”张氏鼓足勇气把话说完。
“哪实相?没哇?”童掌柜思索了半天,肯定地摇摇头,“是你一个儿心虚哇?”
“我心虚啥?绳子又不是我挽的,她一个要上吊,我能知道。谁知道这女子是不是跟上鬼了!”张氏挺直了胸脯,理直气壮地说,却偷偷拿眼瞟了瞟西下房。
“行了,甭瞎思慕了。睡哇!这一天也没个安生日子!”童掌柜把烟按灭,吹了灯,躺进被窝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听着老头子的鼾声,张氏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脑子里老是把芸香的脸和前二媳妇的脸重合起来。一时又听到外面风呜呜的响,就像个女人的哭声。她赶紧拿被子蒙住头,紧紧靠在童掌柜身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朦胧间,张氏看见远远有个人影在飘,她心一紧,大喊:“谁?谁在那?”那人也不理她,她强自郑定心神,“管你谁呢!我可不怕你!”刚说完,人影就飘向她了,张氏立刻紧张地就要跑,却发现根本动也动不了,颤着声音说:“不是我,是谁害的你,你去找谁!找我干啥!不是我!不是我!”只见那人影从她身边飘过,又像是前二媳妇,又像是芸香,模模糊糊看不清,就见舌头伸的老长,吓得张氏赶紧闭眼。她挣扎着想离开这里,急得满头大汗,却听得儿子的声音:“妈,你来这干啥?”她扭头一看,是老二,哭着笑起来:“老二呀!你可算回来了。快领妈走!这地方有鬼!”“哪有鬼?这不是我媳妇吗?”突然那个人影清楚地站到她跟前,就见脸肿面青,七窍流血,张氏吓得“啊!”的一声惨叫,从梦中醒来。睁开眼,看到白白的屋顶,松了一口气,心还咚咚乱跳着。一摸脸,满头大汗,这下她可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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