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中的日子会有多艰难,她拉着锦阳去床前坐下,笑着道:“郡主别去取药了,本来就是小伤。趁这会儿,咱们坐着说说话。”
皇后不会轻易放过她,怜月想好好珍惜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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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了个徐嫔那样的疯子。”皇后回宫的路上气得不行,在后宫什么样的妖孽她没见过?还从没受过这样的气。
嬷嬷倒不觉得。“娘娘小看霁嫔了。徐嫔不过疯闹着自保,哪里敢有诬陷娘娘的念头?霁嫔不及徐嫔性子泼辣,但这种拉着人玉石俱焚的人更可怕啊!”
皇后冷笑一声吩咐道:“给我全天下的找琴艺高超的乐人。我还就不信了,皇上那病只能指着她不成?”一旦皇上失眠之症好了,或是有了旁的可以替代霁嫔的人。那一日,她定要霁嫔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徐嫔睡醒后天刚擦黑,习惯地唤杨柳:“杨柳?”唤了几声进来了个小宫女。
“回娘娘,杨柳姐姐被皇后娘娘的人带去问话了。”小宫女胆战心惊地站在门口回话,怕主子发怒扔东西砸她。这杨柳姑娘是皇后娘娘青梅竹马的好姐妹,自娘娘进宫就一直跟在身边的,在秀水宫也相当于半个主子。
今日杨柳姑娘出了事,娘娘不可能不动怒。小宫女已经准备好伸手挡随时可能飞过来的花瓶玉器杯盏灯座了。
“带去问什么话?”徐嫔把睡醒了正哭着小公主交给奶嬷嬷带到隔间去,她不想当着宝贝闺女的面冲下人发火。小公主一走,徐嫔就彻底变了脸:“带去多久了?”
“一……一个时辰了……”小宫女握紧拳头,决定勇敢面对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
“一个时辰了?为什么不叫醒我?就由着皇后把人带走?”徐嫔抓起茶杯扔了过去。
小宫女灵活地一避,心想还好自己早有准备。避开杯子后忙回话道:“杨柳姐姐不许奴婢吵醒您。”
“呵。我看是你们怕得罪皇后吧!”徐嫔随手捡了件衣裳披上,小宫女忙取来斗篷。
“备轿。去找皇后要人。本宫安静了些时日,她便当秀水宫的人好欺负了,也是贱。”徐嫔口无遮拦着大步走出正殿。
暗中观察的荣嬷嬷看着徐嫔急切的脚步,和气得通红的脸,似乎想到了什么。
只是失了个下人哪里至于这样?她对于别的事或许比较迟钝,但在太妃身边多年,每次出现与嘉王妃有关的事,太妃娘娘也是这种模样。
徐嫔与杨柳?荣嬷嬷只是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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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大致处理完这几日累积的政事,也入了夜。
公公在一旁问道:“皇上今夜是去哪位贵人宫里,还是唤霁嫔娘娘过来抚琴?”公公觉得皇上因失眠多日未近女色,今日精神好,没准想宠幸某位嫔妃也不一定。
“去月门宫。”听琴与唤人侍寝必须得分开么?皇上不觉得。
他甚至想不起那个叫吴怜月的丫头的相貌,却仍回味着梦里那个让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下来的温暖的笑。
他对女人的喜好经历了好几个时期。
少年时会因女子一个细节处便心动许久,比如女子眼角芝麻大的泪痣,或是衣袂下不经意露出的手腕的曲线,甚至微风拂动秀发时发丝的扬起的某个角度。
后来经历多了些,又身居高位,便想网罗天下美人,也是最嗜/色的一段日子。
当然还追求过一些短暂的,禁/忌的刺激。
三十岁后,对女子有些兴味索然。选妃时偶尔也有喜欢的,也说不出当时是喜欢那些人的什么,只知道这种喜欢长久不了。
就如曾经的心动、嗜/色、刺激,都长久不了。
他惶惶不安地做着皇帝,防着全天下的人,身心俱疾之下自然无心情/事。
可白日里两个时辰的短眠,那个女人坐在殿侧时带给他的从未有过的安心感,让他幡然醒悟,能让你静下心来享受岁月的女人,或许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一个。
历经千帆后,他不需要绝色的女子,只需要一个默默相伴,可以安抚他入睡的人。
可是在那之前,他得先把人变成他的,否则总觉得会被人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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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不知道你喜欢放风筝。”锦阳有些惊讶,她以为自己已经了解了怜月的所有。前世宫中大家放风筝时,霁妃娘娘只在一旁冷冷看着,瞧不出半分喜欢的模样。
怜月得意地说:“我还会自己做呢。”孟家虽没落了,祖宅还是不小的,在院子里放风筝也能跑起来。
“三月春风来时,咱们便去。”锦阳笑着道:“到时你教我做,咱们画一对儿鸳鸯放天上去。”
怜月又红了脸,羞着道:“郡主你又来了。”
一个捏着嗓子发出的尖利声音传来:“皇上驾到!”与前世听了无数次的那个声音一模一样,锦阳的表情瞬间凝住了。她现在就想冲出去杀了皇帝!
“我得去接驾了,郡主你赶紧去别苑吧!”怜月拉直了袖子藏好手背上的伤口。
去别苑?又是去别苑。锦阳不安地问怜月:“记不记得我说过什么?”
与郡主聊了许多,怜月一时拿不准郡主指的是哪句话。
“我说,若皇上要你侍寝,你便推说身子不适。”锦阳气得想戳怜月那个笨脑袋。“这次记住了?”
“嗯。”怜月坚定地点着头,然后不安地问锦阳:“郡主知不知道别苑怎么走?”
“知道。”锦阳胸中怒火熊熊。咳~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别苑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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