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眉眼柔软的陌琪,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暖融,琪姐儿真是太过懂事妥帖了,自己真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啊。
“阿莲,阿莲。”亲昵温柔的呼唤声若有若无的从远处传来,带着丝丝寒凉缥缈,陈素莲轻蹙了蹙眉又翻了个身,半梦半醒间以为自己又做梦了,这几日里,不知为何总是能梦见相公同生前一般轻唤着自己的闺名,可是醒来却又什么都没有,只剩夜色冰凉中孤枕难眠泪湿枕巾的自己。
“阿莲,阿莲,你为何总不理会于我……”
“阿莲,我好冷啊,阿莲,你怎的都不来看我……”
那仿若沁入心脾丝丝缕缕缠绕着自己的冰凉寒意令陈素莲打了个轻颤猛地睁开了眼,房中暖黄的烛火将床前的那抹白色身影映衬得越发的温润儒雅,令陈素莲好似回到了怀春少时瞬间失了神。
“阿莲,我好想你。”那白影缓缓坐于床沿,眉目温柔的笑望着陈素莲。
陈素莲眼角微红神色有些恍惚,她急急坐起身来,看着眼前鲜活明朗的沈业文满目惊异颤声开口问道:“相公,相公,真的是你吗?我莫不是在做梦吧。”
沈业文笑得温雅柔和:“阿莲,竟是连我都不记得了吗?阿莲真是好狠的心啊。”
陈素莲看着那墙面上明晰的影子,双目圆睁,愣愣的看着眼前日思夜想的人儿,眼中含着一丝落隐落现的红丝,神情有些亢奋,眼神却是越发的恍惚。
她手中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很想伸手碰一碰沈业文,又分明清楚自己是在做梦的,她是亲眼看着自己相公入土安葬的,现下又如何可能再活过来,分明就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才是。她生怕自己一伸手眼前的身影就会消失不见,心中也存了一丝惊惧,眼前的人到底是人还是鬼……
沈业文看着思绪翻涌的陈素莲笑得越发温柔:“当年为我换寿衣时,你偷偷藏于我袖中的同心结发,我可是一直都好好的收着,你想同我来生再做同心人的心愿,我也好好记着呢。阿莲,你可是都已忘了,那我便是会伤心的。”
她不想同那何玉娘共享夫君,便是死去的夫君都不愿意,当年便趁着众人不注意将自己同相公的结发偷偷放于沈业文的袖中,只想着如此夫君生生世世都是自己一个人的了。这件事只有自己一个人知晓,便是娇姐儿都分毫不知,眼前的真的是相公,真的是相公,只是……
沈业文声色暗哑飘忽,唇角轻勾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只是,你竟是将玉娘留给我的定情玉如意给取走了,阿莲,你即是如此倾心于我,不若便来陪我可好?”
陈素莲原本晕沉恍惚的脑中瞬时劈过一道白光,眼中红丝愈盛,她微微往后缩着身子,看着笑容诡异清凉的沈业文神色惊恐,却发觉自己好似失了气力,软绵无力,她心中大骇却觉得喉头发紧,再无法发出一丝声响。
房中本就昏暗的灯火开始左右忽闪,时明时暗,将床前的身影映衬得愈发的阴森可怖,沈业文看着她笑着,一直笑着,慢慢的身上的血肉开始脱离身体,向地面滑落,他用着还剩下的那半边脸同陈素莲笑得愈发柔和:“阿莲,你来陪我啊。阿莲,你怎么能为难琪姐儿呢,你真是好狠的心啊。阿莲,不如你来陪我啊……不如来陪我啊……”
陈素莲看着向自己伸过来的惨白手骨,瞳孔骤缩,在满室血红中终于尖叫出声“啊……啊……救命啊……”
“阿莲,阿莲,来陪我啊,来陪我啊……”
沈云娇看着眼前脸色极度苍白的陌琪,全身颤抖,她胡乱的拢着被子,抖着头避开了陌琪那空落的眼神。她心中惊恐万分,却又无法闪避……
陌琪浅笑着同神志惊惧的沈云娇一字一句的缓慢言语:“娇姐儿 ,你现下成了二房唯一的嫡女可是很开心,我自小便处处让着你,本是看在血脉相连的份上,不想,你小小年纪竟是如此狠心,生生将我害死了……”
沈云娇浑身巨震,她闭着眼睛将自己埋在被子中,抖着声回道:“不是这样的……你分明没死……你还活的好好的……你还遇到了贵人……不是这样的……你没死……没死……”
“啊……呜呜……”沈云娇在看到突然出现在被窝中同自己对视的脸色青白的翠儿时,惊得失声尖叫,却是被翠儿那如铁钳般的枯槁手掌给捂得严实拖出了被子,跪在了陌琪身前。
明亮灯火中陌琪的面容愈发的朦胧,声音越发的阴冷:“我死了,现下不过因着惦念着二房,死不瞑目回来了罢了。”
陌琪笑得眉目欢喜,同吓得魂飞魄散的沈云娇轻声低语:“你白日里见着的便只是我的魂魄罢了,我早已经死了……死了……我带着翠儿回来找你了……回来找你了……”
翠儿眼色呆板,面容却笑得乖巧伶俐,神情颇为诡异的同沈云娇福身见礼:“四小姐安好,翠儿回来了,翠儿有礼了……日后翠儿来伺候四小姐可好……”
沈云娇看着明亮灯火下面色惨白没有影子的陌琪与翠儿,对着她们亲和乖巧的笑容,两眼一翻彻底的晕了过去……
夜色沉沉,万籁寂静,几处安眠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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