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巨响,惊得却是那泉中那美人的心,遥舟未曾察觉是自个害得小徒儿神思恍惚,于平地之上都摔了一大跤,她看着溪涯倒地,半晌都没能爬起来,有些担忧,不等着上一丝半缕,就要往岸上去,嘴中还唤着溪涯的名字。
“等,等等,师父莫要过来,我没事。”心乱如麻的小姑娘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慌乱地不能自已,手脚局促不安地不知该放在何处,“我,我,我不知师傅在沐浴……我,我不是故意……”她结巴得说不出完整的话,又急又羞的脸色通红,最终猛一跺脚,嘴里“哎呀!”一声,扭头就跑走了,留下遥舟一人在泉水之中,不知自个的小徒儿怎么匆匆而来,匆匆又走了。
遥舟沐浴过后,在院中轻拭头发,顺便听着溪涯声如蚊鸣地说着今日所遇之事。
“你说的那人,我是知道的,她确是妖精,也确是桃树所化,但并非邪妖,只是不谙世事了些,你若喜欢,便多去看看也成。”她沥干头发上的水珠,望向身侧的小徒儿,却见她低垂着头,脸红直到耳根,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
放下手中巾布,她眯缝着眼睛沉思了片刻,想到今日发生的种种事情,心中顿时有所明了。
她伸出双指轻抬溪涯的下巴,脸色严肃着,声音也严肃着,“乖徒儿,你莫不是害了羞吧?”
第七章
那动作太过轻佻,溪涯别扭地躲过她的手,嘴中结巴辩解,“未曾……害羞。”
“也是,你我二人都是女子,不过看了身子,到也不至于害羞。”虽知此话不过狡辩之词,可遥舟不喜咄咄逼人的追问,便顺了她的话,随后又眉目忧愁地叹道,“等溪涯再长大些,遇到其他修士,怕有一天就会和别人结那道侣,把师父我丢在这空荡荡的小屋里,孤单一人,唉,现在想想颇有些心伤……”
“不会!”溪涯闻言着急跳起,头摇了又摇,“什么道侣,我不要这个!我只要一直陪着师父便好!”道侣什么定不是好东西,她怎么会让师父为这不相干的东西心伤?
“莫急莫急,这些事情日后再说。”遥舟摸着她的头,语气和善,“溪涯还小,还能陪师父很久。”
溪涯咬着嘴唇,心中暗自焦灼,她说不出什么华词丽语来表述自个的拳拳之心,只能心中定誓,今后绝不结什么道侣。
遥舟拾了几个桃子,取水洗去其上绒毛,递给溪涯,见她脸上一片愤愤,颇觉自己许是做了什么错事,她这是第一次收徒,只凭着自家师父师母教徒的性子来教溪涯,想那时,师父老头儿也是摸着胡子,一脸悲戚戚地道:“遥舟乖徒儿,若以后你们师姐妹都结了仙侣,把我这老头子一人丢下可怎地好?师父年纪大了,若是想你们想地日夜哭泣,泪水淹了这清雨山居,怕是整个云天上境的仙人都要提着剑来讨伐我上一下,到时候你可千万记得来看师父最后一眼。”
她磨不过那老头天都要塌了的表情,等那两人走后,替师父守在清雨山居,一守就是万年的岁月。
溪涯闷闷地啃过一个桃子,再去拿时,抬眼看到遥舟似在望着天空愣神,神情颇哀,心里便泛起嘀咕,悄然拿起一粒桃子,递到遥舟面前,乖巧地道:“师父,这桃子甚甜,你也吃吧。”
小徒儿眼中的担忧逃不过遥舟的眼睛,她眨巴眼睛望着溪涯半天,直看的溪涯心里发了毛,忽地便扑了上去,搂住溪涯在怀里,下巴在她头顶蹭了又蹭,心满意足地道:“想我这么些年的日子,都是自个一人孤单地过,溪涯要答应师父,就算一日你有了道侣,也要把师父放在道侣之前,不然师父一个人莫不是凄凄惨惨。”
“我不结道侣……”溪涯蚊鸣般的嘀咕被噎在嘴里,遥舟未能听见。
夏日夜短,入秋之后,夜便长了,夜长却甚凉,山中风雨不定,且一月之中,十天有六七天都是飘着绵绵细雨。
溪涯夜晚不得眠,多在屋中盘坐修炼,或是看书悟道,听着院中雨点轻拍地面声响,多有愁情哀绪涌了上来。
在她叹过第七声气后,遥舟终是睡不住了,她翻身起来,轻拍拍寒冰玉床,对坐在窗边“徒儿,若是太困,便来睡吧,你这般叹气,听得师父心慌。”
“吵醒师父了?”溪涯小声惊呼一句,连忙摇头,“不了不了,师父快睡吧,我过会儿去打坐修炼几个时辰,和睡觉也是一样的。”
“……跟师父来,溪涯,先不看书了。”遥舟此刻却着实睡不踏实,便掀被起了身,将鞋袜穿好,披一件白袍在身,下地行至门口,轻推开门,一脚在地上轻踏一下,轻微亮光从她的脚下扩散开来,猛地覆盖整座屋子的地面,又盖过这片小院,一个穹隆状的微光薄罩裹了小院而去,隔断了空中落雨,小院之中顿时不见雨丝,不闻雨声。
溪涯看的目瞪口呆,入了院中,四下看了一圈,万分惊羡地道:“师父好生厉害,溪涯究竟何时才能如师父这般?”
遥舟回身与她轻笑,面容映在微光之中,颇为柔和,“一些小把戏,不足道矣。”说罢,手指一勾,一道精光从屋中飞闪出来,绕着她身上四下飞划,只余些许残影,最后停在她的面前,却是那把竹木长剑。
这招看的溪涯眼花缭乱,啧啧称奇,遥舟拿了长剑,递与溪涯面前,笑得颇有些莫测,“来,师父今日教你如何御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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