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沈青辰身边,激动道:“今日要来的老师,他竟果然是姓宋!”
历史书诚不欺我。沈青辰心头稍宽。
“我昨夜还为你担心呢。今日随我爹来的时候,半路才听到的消息。早知道昨日你的赌注就该下重一点,只叫徐斯临那厮哭出来才好看呢。”
青辰无奈地轻轻摇头,没有答话。
他又上下打量她,“你今日可是淋雨了,怎的身上都湿了。要不要到茅房把衣服脱下来,我与你换着穿,我身子比你壮,不怕凉。”她身上的袍子几乎都湿透了,裹着纤瘦的双肩和手臂,连中衣领子都湿了,贴在白皙的颈子上。
沈青辰忙摇摇头,“不必了,这天也不冷,一会就干了。”
虽是拧过水,可身上的衣衫还是湿漉漉的,叫人不舒服。尤其是她的一双腿,风一吹过骨头都是凉的。可男女有别,她怎么可能跟他一起去茅房。
这时左右人开始议论纷纷,话题都围绕着他们的新老师,顾少恒也加入了讨论之列。
“昨日恩师告老,没想到今日来的新师竟是宋大人。翰林院最高品级不过只是五品,宋大人身居高位,多有事务缠身,怎么竟会来当我等的老师了。”
“听说是昨夜连夜下的旨,司礼监的黄公公亲自奉旨到的宋府,连首辅大人都不知情。”
“依我看,皇上是看重咱们这科庶常,要不也不会让宋大人过来。若真能从他为师,咱们倒是有福气了。”
顾少恒冒了一句:“我听父亲说,想给咱们当师娘的姑娘可不少……”
正说着,徐斯临来了。
众人见了徐首辅的儿子,纷纷询问他关于新老师的事,不过他没有回应。只是径直走到沈青辰面前,身子倚着她的书案上垂头看她。漆黑的眸子幽幽的,一脸狐疑。
“你是如何知道的?”他开门见山地问,“姓宋。”
“猜的。”
“我不信。”
青辰看着他,睫毛微微眨了一下,声音清淡而平静,“你是要反悔吗?”
他盯着她,俊脸上眉头微蹙,半晌“嘁”了一声,起身挥袖而去,“你别得意。来日方长。”
沈青辰微微出了一口气,低下头,翻看前几日做的笔记。
随后,翰林院的侍书匆匆步入堂中,提醒他们各自归位坐好。
不久后,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新来的老师如约而至,绯色的官袍紧随着黑靴,出现在了门口。
沈青辰惊讶得微微睁大了眼睛,一时间心跳有些加快。
他步上了讲台,清贵的眉眼垂目看着自己的学生们。
竟然是刚才的那位二品大员。
可历书上明明也记载了,这位大人今年已是三十岁了。而他看上去分明只有二十多岁,不仔细看就像个初入官场的俊郎官。他竟然是内阁次辅、文渊阁大学士兼正二品礼部尚书……
庶常们站了起来,拱手鞠礼,齐齐唤了一声:“拜见阁老。”
他扫了他们一眼,只微微颔首道:“我叫宋越,自今日开始,是你们的老师。”雨后的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照得他玉面淡淡,目清如水,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清冷蕴藉之气。
“日后见面不必唤我作阁老,只称一声老师便可。”
青辰不由想象,当年他十七岁入殿试的时候,那傲立在金銮殿,还带着青涩的少年是如何的惊才绝艳。
侍书捧了众庶常的名册,开始为宋阁老唱名。
宋越在听的过程中,会不时会问他们一些问题。这些问题从风土乡情到琴棋诗曲,却都与学业仕途无关,看起来也并没有什么规律,更像是闲聊。
“二甲第一名,沈青辰。”
终于唱到沈青辰的名字,她站起来规矩地拱手行礼,等着宋越发问。
他轻抬睫羽,目光落到她身上,半晌缓缓张口道:“你的袍子干了吗?”
沈青辰微微一怔。四周的人脸上个个都写了好奇,回头望她。
“……回老师,干了。”
“在大明门外看到你,我就在想,你是不是我的学生。”声音淡淡的。
难怪,他一个二品大员竟会帮自己拧衣服上的水。
“你为什么考科举?”他又问。
沈青辰皱了皱眉头,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抠着桌沿。她没想到他会问这样一个问题。
她考科举,是为了生存下来,照顾好自己和她父亲,治好她父亲的病。不过她从来没透露过父亲有癔症之事,此时也并不想讲,以免让人觉得她故意博取同情。她不想让他们觉得自己跟他们有什么不一样。
她有些紧张,看了宋越一眼,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
沈青辰吸了口气,回道:“为了世界和平。”
话音落,堂上霎时变成异常安静。庶吉士们面面相觑,继而纷纷开始凝眉思考,猜想这四个字背后所蕴含的深刻意义。
宋越的眼梢抬了抬。
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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