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要紧的时候,她怎么还能睡着?
项竹笑笑,边往回走,边说道:“画好了,你过来看看。”
沈欢放下双腿,穿好绣鞋,跟在他后面走了过去。
在项竹身边站定,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钻入鼻息。沈欢偷摸又挪了一下脚,离他更近了些。
沈欢凝眸看去,只见画上,除了她自己,以及贵妃榻,是采用工笔画法,周边景物和头顶的丁香花,他用了写意的手法。
虚实结合,让整个画面,更加的美伦美奂。
沈欢唇角不由露出一个笑意:“义父,你画的可真好。”
项竹微微挑眉,玩笑道:“谢姑娘夸赞。”
听他称呼自己姑娘,沈欢心头一喜,忙抬眼去瞄他。项竹佯装没看见,他也隐隐觉得这称呼不大对,他的本意是想表达,小女孩长成了大姑娘,可是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怎么就这般的怪?
这时,沈欢看向他:“让许安送去装裱吧。”
项竹点点头,待墨迹干后,便让许安拿去装裱。
晚间,项竹出门去了孙毅那边。他作为大东家,大老远来一趟,不能不犒劳一下手下给他做事的人们。昨晚是刚到要休息,今晚再不去,就说不过去了。
如今沈欢已经长大,不宜经常跟着他出门,何况还是一堆男人窝里。所以,沈欢便没有去。项竹叮嘱她,晚上不必等他,不知要什么时候才回来,让她洗完漱关好门早点儿睡。
沈欢乖乖的应下。天黑后,项竹还没有回来,怕他回来太黑,沈欢便在院子里挂了两盏灯笼,也在大门口挂上了一盏,便自己先去睡了。
项竹回来的很晚,身上带着酒气,他刚下马车,便见到了门口明亮的灯笼。灯笼将门口的小台阶照的清晰可见,他踏着光线走进门内,但见院里也有灯笼。
回来的再晚,也有人给他留灯,望着灯笼暖黄色的光线,心头一阵暖意袭来。沈欢房间的灯,已经熄了,即便见不到人,她的关怀,却随处可见,宛如涓涓细流,丝丝淌进他的心底深处。
项竹回到房间,沐浴过后,便躺下睡了。心里头,莫名觉得熨帖,许是醉酒的缘故,他很快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项竹是被沈欢的敲门声叫醒的,他起来穿好衣服,前去将门打开。已经画好妆容的沈欢,一步跨进房里:“我来给义父束发。”说着径直走了进去。
项竹笑笑,将门关上:“好,你等我下,我先去洗脸。”
沈欢应下,在椅子上落座。净室里传来水声,她小心的从怀里取出那枚玉簪,放在掌心中细细凝视。
净室的开门声响起,沈欢忙将玉簪收好,项竹看她笑笑,习惯性的走过去,在铜镜前坐下。
沈欢走上前,在他身后站定,取过桌上的梳子,细细给他束发。
项竹从镜中看着身后的她,少女高挑的身材,在镜中清晰可见。以前欢儿给他束发,还要踩着小凳子,镜子中只能看见个脑袋顶,现如今,倒是她低头给他束发了,梳到脑后,还得弯下腰。
将他的头发在头顶绾好,沈欢取过簪冠,将发冠戴在他的头上,项竹习惯性的取过桌上发簪,给她递过去。
沈欢见了,抿唇笑笑:“不用这个。”
项竹微愣,却见沈欢从衣襟中取出一物,端正的簪在他的发冠上。
项竹细细一看,那枚发簪,与他昨日给欢儿带上的,一模一样,而此时此刻,另一只正别在她的发髻上。
项竹见此,隐隐觉出今日似乎会发生些什么,心头不由紧缩。
给他带好发簪,沈欢将两只纤细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俯身到他耳边。
镜中倒映出两人的面容,沈欢看着镜子中他的眼睛,笑意温软,缓缓说道:“义父,这簪子,本是一对,现在你我,一人一只。”
话音落,项竹的心,猛然跳起,巨大的震惊将他铺天盖地的席卷。
再蠢的人,到了此时此刻,都能明白她的意思。
从前所有的猜测,随着她这一句话,全然尘埃落定。
欢儿对他有的,是男女之情!
他震惊的神情,没有逃过沈欢的双眼,说那句话前,她自己也是心跳如雷,可真的当她说出口后,反而平静了下来,藏了多少年的心思在此刻终于得以说出,她周身上下,在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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