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睡下了?她心中难道没有丝毫的波动?宁玉瑶可不知道楚昭心中再想什么,她越思考越觉得气愤,恨不得掐着楚昭的脖子将她给摇起。事实上宁玉瑶确实是坐不住了,她一把掀开了薄被,坐起身怒瞪着楚昭,压低了声音问道:“你难道什么话都不想说么?”
楚昭心中涩然,她眨了眨眼,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我——”
“好了,我知道了。”宁玉瑶佯装不耐地摆了摆手,一翻身背对着楚昭,将自己的面容掩藏在被中。这一问更是心如死灰,断了所有的奢念吧。她在心中这样对自己说道。眸中积蓄的泪水顺着面颊滑落,濡湿的鬓发、打湿了枕头。无限的委屈偏不知和别人言说。
与此同时,楚昭也在恼恨自己的嘴笨。她的手扬了起来,想要抱住宁玉瑶,可抬起来犹豫了半晌又自暴自弃地放下,握成了拳头放在了身侧。死咬着下唇,已经尝到了那丝丝的血腥味。她重重地吐了一口浊气,逼上了眼睛放空自己的思绪。
“你还真是混账啊!”等待的安慰迟迟不曾出现,宁玉瑶心中更痛,一句骂语在唇边徘徊。可是她不敢出声,生怕一开口便暴露了自己的哭腔,将软弱的一面展示在那无情的人眼中。就在宁玉瑶忍不住低低的呜咽声时,那平躺着久无动静的人终于动了动身子。
“对不起,我——”
无用的三个字激起了别样的情绪,宁玉瑶已经很难控制住自己。“我不想听这样的话!”嘶哑的嗓音带着哭腔,她拨开了楚昭压在了她肩上的手,竭力地装出一副平静的模样,开口道,“不早了,睡吧。”
楚昭闻言心中更是难受,她抱紧了宁玉瑶,将她翻了个身。手指摩挲到了那冰凉的面庞,指尖轻轻地拭去了她眼角的泪。“我远不如表现得坦荡,畏首畏尾,我怕你只是一时兴起,我怕不能带给你未来。”
“呵。”宁玉瑶冷笑,她挣不开楚昭的手,只能任由她将自己圈在了怀中。面庞与楚昭的脸相贴,蓦地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凉意与涩意。她微微一怔,伸手抚了抚楚昭的眼角,哑声道,“你又哭什么?”
“没有。”楚昭摇了摇头,她也不记得自己有多长的时间没有流过眼泪了,她几乎察觉不到泪水淌落。暗夜中只能瞧见一个模糊的轮廓,楚昭垂着眼不再说话。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既然动了心思,那就来呀。”宁玉瑶低语道,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她的手搭在了楚昭的脖颈,一用劲便将她往自己这处拽。初及唇,尝到的只有些许眼泪的咸与涩。看的话本虽多,可有些书却是宁玉瑶羞于看的,楚昭如同一个木头人般没有反应,而她只能够胡乱地亲一痛,等到唇上有些发疼,才低着头缩到了楚昭的怀中,掩饰自己混乱的心情与发烫的面颊。
“本公主的未来不需要别人来给,你楚昭要思考的是未来该如何与我并肩,而不是思考自己能给我一个怎么样的未来!”她宁玉瑶一开始就不是依附别人生长的丝萝。
楚昭应道:“是。”十指相扣,意味着两颗心也交缠在了一块。眼中的迷障和心中的迷茫退却,再睁开眼眸的时候,面前又是一派清明。
“本公主希望你记住今夜的话。”宁玉瑶掀了掀眼皮子,压住了翻涌的情绪。只不过发颤的音调还是暴露了些许心境。“如果哪一天,你楚昭——”楚昭伸手抵住了宁玉瑶的唇,同时也制止了她即将脱口的誓言。既然做出了决定,有些事情定然不会让它发生。
*
两人闹腾了一夜,直到次日晌午才起身。
酒楼里头仍旧热闹,吃着酒的客人与朋友闲谈,楚昭静下心来聆听,大多说得是一件事情。
“怎么样了?能救吗?”
“不能,那书生恐怕是凶多吉少了。谁让他得罪了郡守家的少爷呢,这寻常百姓哪里斗得过官啊,可怜可怜啊!”
“也别可怜了,咱们酉阳冤案还少吗?这书生不会是头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不过我也听说了另外一件事情,郡守府的少爷好像要给风月楼的盼儿姑娘赎身,要将她抬进门了。”
“戏子无情,婊子无义!这话说得还真没有错!那呆书生因为那祸水在大牢里待着,她倒是好了,一转头就当她的如夫人去了,这世道真是昏暗啊!”
“我相信赵兄是无辜的!他可是酉阳出了名的孝子!”
楚昭听到了“赵行舟”和“关盼儿”的名字,联系昨日的场景,心中浮现了一种猜想。她与宁玉瑶对视了一眼,从她的眸中瞧出了同样的疑惑,便起身走向了那一直替赵行舟说话的年轻书生,问道:“听公子说酉阳有冤案,不知发生了什么?”
那年轻的书生颇有倾诉欲,见楚昭温润如玉,风度翩翩,顿时将她与一般的酒客划开了一条线。读书人明义,谈论起事情来定然比酒客有见地!“酉阳的冤案多着呢!我们都想进京去告御状了!”书生满是愤愤不平地开口道。
宁玉瑶向前一步,淡声道:“这酉阳距离京城可有一段距离。”
“是啊!”书生冷笑道,“那些人也是仗着此处离京城甚远才敢胡作非为的吧!”
楚昭挑了挑眉:“哦?”
书生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了情绪,才又继续道:“我乃赵行舟之友王念孙,赵行舟即是被冤枉之人。他生性纯孝,全心全意侍奉老母亲,只有一件事情做的不如老夫人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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