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来,像是一个叔叔跟远亲家的小朋友想强行拉近距离:“唔,那你现在是不是跟他学的很会打了。”
江水眠想了想,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宋良阁那样接受她的没大没小,便转过头来,轻轻笑道:“还好我就学了一些。”
卢嵇摸了摸鼻梁:“嗯……你最近不要老出门,要想去哪儿,我让人开车送你。最近世道乱的很。”
江水眠:“是因为学生运动么?我听说‘六三’的时候,北京这边政府抓了几百人,闹的事情很严重。”
那是1919年,五四的风刚刚刮遍中国。
卢嵇叹气:“这几日天津也要闹工人大罢工,所有人都很紧张。周梓玉都对他们捉学生的事情提出抗议,群情激奋,我只是希望别出大事。天津总商会昨日刚刚打电话到北京去……”他说到一半住了嘴。这是外头都不知道的一件大事,竟这样随意的就在江水眠面前说了出来。
他转过头去,江水眠歪头看着他,等他的下文。
卢嵇自打北上这几年,一直在防。防石园里所谓的兄弟姐妹,防保定的大小军官,防政界租界心怀鬼胎的众人。但他却不必防宋良阁,防江水眠。
这是真正的自家人。
卢嵇笑了笑:“他们想说要求北京政府表态,希望他们先惩办卖国贼,保护学生,商量后再决定要不要罢工。但是今日召开公民大会,他们怕是不会允许天津总商会有这样商量的态度。”
江水眠点头:“那要跟师父说,买好米面在家里备着。”
卢嵇笑:“不用。天津总商会会开放生活必需品的店铺,他们都是老天津人,不会让这里陷入混乱。”
说着,卢嵇笑着拍了一下司机青年的肩膀,道:“小武,你从镜里瞧了半天了。这是我朋友家的孩子,不用多想,有话就说。孙叔从商会那边回来了?”
小武开车也到了宅院门口,停下车回头,低声道:“是。我爹已经跟卞荫昌谈过了。他们确认十号开始罢工,已经将告示都贴罢,通知周边居民了。他们承诺绝不抬高价格,如有发现商户哄抬物价,严惩不贷。”
江水眠微微一愣。她也看报纸,知道卞荫昌是联合商会总会长,卢嵇派人去见他——那卢嵇现在到底是个什么位置?她为什么没怎么在报纸上见到过他的名字?
小武垂眼,又道:“卞会长已经提出号召。拒绝中国米粮出口日本,也拒绝日本货品流通各大地区商会。如今各大商会都已经响应了。”他面露难色,卢嵇勾唇笑了笑:“是驻津日本领事的电话打到我办公室里去了?”
小武点头:“是。他们想让您联系徐老。要求取缔现在抵制日货的行动。”
卢嵇笑出了声:“这个时候,他们可真愿意往枪口上撞。我知道,电话先帮我压着,说我这两日就有空去见船津辰一郎。锁着消息,别让徐老接到电话。阿眠,到家了,我们下车。”
他一身西装,却把江水眠装衣服和书的阴丹士林蓝布袋子拎在手上,帮她打开车门。
这里是宫北大街不远处的一处小楼,四周乔木高大茂盛,院落虽不大,却把砖红色的小洋楼巧妙的掩藏其中。这里显得有些小了,似乎配不上卢嵇的身份,他却并不在意,进了门道:“我最近才回来多一些,以前老在保定。不过屋里应该收拾的都挺好的。别嫌弃。你有什么要的东西就跟鲁妈说。”
江水眠远远看见一个穿着宽旗袍的得体的中年女子快步走过来,带着银镯子的手拿着快旧帕子,上来行礼,道:“老爷,朝雨来了。”
卢嵇皱眉:“怎么了?是朝雨又跟姜观吵架了?是不是姜观动手了?你瞧着她脸上有伤么?”
鲁妈摇了摇头:“没有伤,可是眼睛都哭肿了。她不爱多话,也不爱出门,估计是没办法才来找您的。”
卢嵇大步往小楼内走,江水眠跟着他,推开一楼的大门进了客厅,就看见沙发上一个白皙的美人坐在沙发上。她穿着宽袖的褂袄裙,肤若凝脂,微微的肉感让她看起来手仿若无骨的白玉。
她就像欧洲画作里羞涩丰腴的维纳斯。
她转过脸来,眼睛下却红肿着。卧蚕兜满雨水,睫毛也未干。膝上摆着一本薄书,是汇编汇校的人间词话。她放下书站起身来,勉力笑了笑:“哥,我又要来叨扰你了。不打紧,我就坐会儿,借您几本书就走了。”
卢嵇揽着江水眠道:“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我朋友家的孩子要来住了,我哪里会照顾孩子,正好这孩子也要补习,我教教数学还行,读书国学还是要你。我就想着叫你过来帮我应付几天。”
卢嵇是在自家下人面前都会要面子装老爷的人,居然对徐朝雨道:“求你了,我最近事情已经够多了,实在一个人应付不来孩子。”
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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