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灼瞳只睡了两个小时便起来了,杜桃林还沉沉地躺着,杜桃林一直都喜欢睡懒觉,不用上班的时候都要睡到十点多才起床。徐灼瞳俯身在杜桃林的颊上轻啄了一下,然后起身。正准备拉门,却停下手来,想起昨天杜桃林听到声音忽地一下就惊醒了,便从窗户翻了出去。
在正厅里,吴旭已经摆起了茶具在喝茶,见徐灼瞳来了,便再倒了一杯,问到:“你想好了没?”
“为何没有考虑七章?”徐灼瞳也坐下,喝了一口茶,问道。
吴旭放下茶杯,极其郑重地说:“那天看戏的时候,常庆说,我身边有你,七章便安排在庞笑身边做事。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当年穆强的事情常庆一直怀疑是我做的,他本已经是疑我,早就不信任我了,否则怎么会把自己的外甥安排在庞笑那边?当年穆强在株城好多地盘,常庆都给了庞笑,若不是我早年在日本站住了脚跟,你在株城做事也还有一套,否则你以为我们还能和他们对抗?”
徐灼瞳不说话,吴旭又说:“这么些年,我早就把你当亲生儿子看待了,虽然此次事情有风险,但是一旦成功了,我们在日本的势力将比往日更大,不止是日本,东南亚也会给我们更大的面子,我们甚至可以把生意做到欧洲去!株城算什么,一个小地方!常庆那个老迂腐以为这还是当初的八十年代,靠底下那些小弟们收保护费,守着几个老旧的夜总会就以为株城已经在他们手上了,再过几年,只怕是连保护费都收不到他们手上了,庞笑倒还有几分念头,只可惜火候不够。国内的局势已经不同了,只怕将来那些官员在你这里吃肥了照样还是反咬你一口,靠别人保着,还不如找新的发展。”
“我也拼不了几年命了,迟早会像常庆那样退下来,到时候还指望你给我养老。我现在做的,都是将来给你留的。”
吴旭的话似乎倾注了很多感情,目光尤其凝重,即使徐灼瞳对吴旭心存疑心,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有所动容了,何况自己似乎也很想要。
徐灼瞳问道:“那乾珠有这么重要吗?”
吴旭说道:“那乾珠其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你赢了,日本这里就有你的一大勺羹,假如日本是一块蛋糕,赢了那乾珠,你就能吃掉一半的蛋糕了。”
“日本人会理会我们吗?那些不都是表面的名声,实际上大部分的还不是由日本人控制着?”
“塍岐的社长已经死了,长老们把乾珠重新拿出来让大家争夺,这是道上的传统。我和你说过,我们这一行是没有法律的,但是有比法律更为严格的东西,便是道义,它没有明文规定,也没有人对它制定多少条规则,但是人人都会遵守它,日本人尤其讲究道义!”
徐灼瞳坐着,并不说话,吴旭给徐灼瞳倒了一杯茶,徐灼瞳端起之后一口饮下,便说:“给我讲讲乾珠的传统吧……”
吴旭一喜,明白徐灼瞳已是答应了,唤来女仆过来换茶叶,然后同徐灼瞳讲了起来。
两个人这一谈便过了大半个上午了,吴旭起身,往廊上走,看着满山的翠绿,说:“我无父母,也无妻儿,做下一番事业,还真不知道是为谁。我若是有父母妻儿,或许也不会走上这样一条路,不过这个世界的一些事情总让我热血沸腾,不至于失了活下去的目标。**白道,本来就是相对的!”
吴旭突然发出的感慨让徐灼瞳不明白,但热血沸腾这样的字眼让徐灼瞳有同感,男儿本就有血,谁都想要那种天下尽握与自己掌中的感觉。
吴旭穿上木屐准备往院子里走,突然停下,说:“雨燕一回来便去了酒吧疯玩,你也要多陪下她,我听说你昨天带了个女人来,不要让雨燕知道了才好……”然后转身走了。
徐灼瞳回到房间的时候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
“我不要穿这个,额,ca”
徐灼瞳推开门,便看见杜桃林脸涨得通红,手上拿了件和服正和面前的两个女仆沟通,徐灼瞳一笑,示意她们退下,然后接过杜桃林手中的衣服,说:“穿上这个吧,入乡随俗,而且山里有些凉,恐怕你穿着短袖裙子会冷。”
杜桃林无奈地说:“这个走路会不会不方便?”
“这是改良的和服,不会的,要不我来帮你穿好了!”
杜桃林却一把扯过衣服,说:“算了,我自己穿。”然后躲进了卫生间。
衣服料子极好,穿在身上也挺舒服的,杜桃林出来之后倒是让徐灼瞳眼前一亮,说:“你穿这种传统服装还挺漂亮的,下次让你穿我们自己国家的旗袍一定也很好看,我妈年轻的时候也喜欢穿旗袍,只可惜身材太胖像个包子。”
“有你这么说自己母亲的吗?”
“没关系,她已经过世了,说不定她在下面还希望我多说说她。”徐灼瞳漫不经心地会说。
杜桃林不再说话,徐灼瞳便问:“饿了吧?走,带你去吃东西。”
杜桃林跟着出来,走向铺满石子的道路上,两个人都穿着和服,木屐踩在石子上面发出哒哒的声音,杜桃林玩心顿起,走路也有些蹦蹦跳跳的。
这院子果真如度假屋一般,有专门的餐厅,依旧是一群穿着和服的女仆们脚步轻轻地来回为大家布菜。杜桃林有些不自在,因为除了徐灼瞳,还有许多别的人在,除了藤田,杜桃林一个也不认识,而且自己同藤田微笑示意的时候对方竟面目表情,就像从来没有见过杜桃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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