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都是她的事……”奉笛说着合起了衣柜,她转身对那些杂役说道:“都散了吧,散了吧,今我们公主不搬了,你们将外面的东西收拾收拾绑车上就行了…”
“说到底呀,公主你就是放不下。”奉笛念道:“明明心头那么喜欢,还非得闹着和离,这说着要回去,还这样一步三回头的样子,公主——不想走就别走了。”
说到底奉笛在万世港呆了些日子也不想离去,这里虽不及念归城华丽,但总是要自由些,也没有朝堂上那些明争暗斗,而且昭阳在这里也是露出了少有的开心。奉笛虽与昭阳有主仆之别,但昭阳待奉笛与奉剑二人都情同家人,再加之二人龄相仿,又每日呆在一起,主仆之别后其实又多了一份朋友之谊,这种亦亲亦友的关系,奉笛自然也更在意昭阳的心意,在万世港里的昭阳比念归城中的昭阳多了一份少女的天性,少了一份忧国忧民的担心,如今这昭阳真要回了念归城,还是已和离之说,不知道到时候又是一番什么样的光景。
昭阳走到茶机旁,看着常给顾如泱用的那副茶具,即使心有不舍现在也只是枉然了,毕竟二人的身后都是根盘错杂的势力,若只是谈交易实则再好不过,可单纯谈着爱却是难上加难一,与其各自背负着命运心怀揣测得呆在一起,不如潇洒分开,或许还能留一线念想。
昭阳转过身退出了房间,她叹息道:“走吧……”
昭阳只吐了这二字,却似万念具灰,她就像一个杀手,杀掉的却是自己希望。
“是,公主。”
昭阳一路朝着顾府门外走去,却未回过一个头。走到顾府大门之外,季暮早已恭候多时,顾如泱本回来的时候本也不多,一直以来都是昭阳当家做主,昭阳本就有着治府的经验,季暮在昭阳手下办事也是得心应手,虽不说能像番主们一样驰骋大海,但这顾府上下及顾家那些商铺田地也是管理的井井有条,每月收的租从来不少,他也能以一个管家之身在万世港谋得立足之地,如今昭阳说走便走了,府上就像少了一个主心骨,有些事情商量也不知道应该找谁。
“公主。”季暮向昭阳行了一个大礼,起身道:“今日时间已晚,不如再住日。”
昭阳看着天上的太阳,虽已西偏但也并非傍晚。
“季管家,不用留了,”昭阳回礼道:“此时出发,傍晚可到莫驿,斐县上下已打点好了。”
季暮也无奈的摇着关,他首:“公主一去,不知再见又是何时了。”
“若还有幸再见,也愿季管家更上一层。”昭阳对季暮也颇为认可,虽然她公主府上自有长史,但来了这顾府,季暮之能并不比长史弱上多少。
季暮又作了一个长揖,他情深意切道:“那祝公主殿下一路平安。”
昭阳也再次回礼告别,正如季暮所言此别一时不知又是何时再见,光阴如梭岁月似箭,昭阳想若能有再见的机会,那也说得上圆满,怕就怕今日离开后,与这里众人,与顾如泱再无可见之时,想来心中又是一阵酸楚,不由的昭阳加快了脚步朝着自己的车撵而去。
走到车队旁,奉剑正与顾海星商量着回程的路线,二人你来我去的倒是熟识了很多,顾海星固然说话直接,奉剑却是大度之人,二人倒还常常说得上些话。
奉剑也见昭阳过来,便停下了与海星的对话,她提前迎到昭阳身边,又往昭阳身后看了看,平澜院的那些嫁妆好像也没有拿完,特别是昭阳房间里的东西像是一个没带,与奉笛相比奉剑是个极聪慧的丫头,不用说也知道昭阳舍不得,或许是想给顾如泱留个念想,毕竟二人分享并非恩断义绝,而是外力为之,想来相互在对方心中也是极为重要的。
“车马已备好了。”奉剑道:“海星送我们先行,那些拉货的车顾将军会派人守着,杜九爷亲自送帮我们送回去。”
海星虽不如曾世,但昭阳也知道顾如泱的苦心,海星是个说一不二的耿直人,心思也要单纯一些,她答应了顾如泱将自己护送回去,那自己这一路定然不会出半分岔子,再者海星与奉剑、奉笛了颇为熟悉了,路上凡事也好说话。
“有劳海星姑娘了。”
海星见昭阳如此多礼,可是一点也不习惯,她拱手答道:“当家既然交待了,我自当把事办好,小狐狸快上车吧。”
怕整个万世港里只有顾海星的小狐狸三个字是真把她当成了狡猾的狐狸,他人口中这狐狸二字怕又是更有深意了。
昭阳在奉笛的搀扶下上了车,不同她来时的路上总是好奇的四望,这次她紧紧关上了车帘,不让自己的软弱四溢。
海星见前后车辆都准备就绪了,她朝着天上甩了一声空鞭,喝道:“起程了——起程了——”
随着这启程的鞭声,车队们有秩序的缓慢的前进着,就像一群归家的燕朝着北方的故乡而去,但它们又如何能忘记南方的温暖。
管家季暮看着远去的马车消失在道路的尽头后,他才转身往府内走去,不过却走到正门边的一处小房里,小房中一人独自饮着酒,虽然正是阳光明媚,但房中之人却略带哀愁。
“当家的,人走了。”季暮简短汇报着,这样让人难过的消息他了不愿意说得详细。
“听说她房间里的东西没有带走?”顾如泱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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