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她。
“奥尔托多不准我说话,说不然的话,他要把我的舌头扯下来,夹在三明治里逼我吃下去。”科尤拉告状说,“你最好也别吱声,等他们玩完游戏再说话。”
“请随便坐。”代言人嘟哝一句。
“你死定了,代言人。”奥尔拉多嘎嘎大叫。
一阵模拟的爆炸闪光,代言人的一多半战舰消失了。
娜温妮阿在一张凳子上坐下。科尤拉坐在她身旁的地板上,“我听见你跟金在外头说的话了。”她说,“你们的声音大极了,我什么都听得清清楚楚。”
娜温妮阿觉得脸有点发烧。一想到代言人听见了她和儿子的争吵,她就觉得有点不自在。这些事跟他没关系,她家里的事压根儿不关他的事。而且,她不喜欢看到他打战争游戏。这种事早就过时了。除了偶尔与走私犯交火外,各人类世界已经有好几百年没有战争了。比如米拉格雷,和平得只有治安官的警棍还算件武器。奥尔拉多这辈子也不会见到战争。可瞧瞧他现在,战争游戏玩得如痴如醉。也许这是进化过程中种族的男性成员形成的一种本性,老是有一种冲动,要把对手炸个粉身碎骨,或者夯进地下砸个稀巴烂。又或者,他在家里看到了太多暴力,所以要在游戏里发泄一番。都怪我,跟别的事一样,都是我的错。
奥尔拉多突然沮丧地大叫一声,他的舰队被炸了个灰飞烟灭。“我没看出来!我真不敢相信你会这么做!我简直做梦都没想到。”
“这算什么,别那么咋咋呼呼的。”代言人道,“回放一次,好好看看,下次就机灵些了。”
“我还以为你们代言人跟神父们差不多呢。你的战术怎么会那么棒?”
代言人意味深长地冲着娜温妮阿笑笑,道:“有时候,让别人对你说实话和打仗也差不了多少。”
奥尔拉多靠在墙上,关掉眼睛,重放录下的刚才的游戏过程。
“你一直在东闻西嗅。”娜温妮阿道,“做得一点儿也不高明。这就是你们死者代言人的‘战术’?”
“不管怎么说,把你引到这儿来了,不是吗?”代言人笑道。
“你在我的文档里想找什么?”
“我来是为了替皮波代言。”
“他又不是我杀的。我的文件不关你的事。”
“是你叫我到这里来的。”
“我改主意了。我很抱歉,但这并不是说你就有权——”
他的声音忽然放低了,他蹲在她面前,让她能听清他的话。“皮波从你这儿知道了什么,不管他知道的是什么,这就是导致猪仔们杀害他的原因。所以你才锁死了自己的文件。让别人无法发现里面的内容。你甚至为此拒绝嫁给利波,以防他发现皮波发现的东西。你扭曲了自己的生活,扭曲了所有你爱的人的生活,目的是为了不让利波和米罗发现那个秘密,和皮波一样被猪仔杀害。”
娜温妮阿只觉得一股寒意流过全身,她的手脚开始颤抖起来。他来这里才三天,知道的却比任何人都多,这些东西只有过去的利波才猜到几分。
“一派胡言。”她说。
“请好好听着我说的话,堂娜·伊凡娜娃。你的办法没有用。利波不是死了吗?不管你的秘密是什么,把它隐藏起来并没有保住他的命。这种办法同样救不了米罗。无知和欺骗救不了任何人,只有知道真相才能救他们。”
“休想。”她轻声道。
“你不告诉利波和米罗,这我可以理解。但我不是你的什么人,对你来说完全无足轻重。所以你大可以告诉我这个秘密,即使我因此而死,你也不会受什么打击。”
“我才不管你的死活呢。”娜温妮阿道,“可你永远别想接触那些文件。”
“有件事你没弄明白:你无权蒙住别人的眼睛。你儿子和他妹妹天天出去见猪仔,他们不知道自己说出的哪句话、做出的哪个举动会宣判他们的死刑。明天我会跟他们一块儿去。不跟猪仔们谈谈,我无法替皮波代言。”
“我不想让你给皮波代言。”
“我不在乎你怎么想。我做这件事不是为你,但我恳求你,告诉我皮波知道的是什么。”
“你永远别想知道皮波的发现。他是个仁慈、善良、富于爱心的人,他——”
“——他让一个孤独、恐慌的小女孩有了家,治愈了她心里的创伤。”代言人说着,手抚着科尤拉的肩头。
娜温妮阿再也受不了了。“你好大的胆子,敢把自己跟他相比!科尤于拉不是孤儿,听明白了吗?她有母亲,我!她不需要你。我们没人需要你。没人!”说着说着,她不知怎么哭了起来。
她不想当着他的面哭,更不想在这个地方哭。他一来,一切都乱套了。她跌跌撞撞冲出门去,在身后用力把门一摔。
金说得对。他是个魔鬼。他知道得太多了,该死的,太多了。他给予的太多,他们全都渴望着他,需要他。这么短的时间,他哪儿来的这么大力量?
她突然想起来了,这个念头吓得她全身冰凉,充满恐惧。他是怎么说的,米罗和他妹妹天天出去见猪仔。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他不知道的只有一点,那一点甚至她都不知道:皮波在她的模拟图像中发现的秘密。只要他再弄清这一点,他便知道了她隐瞒了这么多年的一切。召唤死者代言人时,她希望他能发现皮波死亡的秘密。可是,他来了以后发现的却全是她自己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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