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去。然而嬷嬷告诉她,这是很重要的,一个女人若是太容易得到,丈夫就不会珍惜她了。赫连清原本对这些说辞不以为然,转念一想,到底是老人们的经验,或许真有点用处,遂还是决定照做。
可傅湛却迟迟不肯动手。
赫连清偷偷往旁边瞟了一眼,见傅湛静静坐着,若说是睡着,眼睛可还睁着。
大约是害臊吧,她这样想,只好由自己主动。反正她也不怕主动。
赫连清咬了咬唇,半个身子偎过去,手伸到傅湛胸口,便要为他宽衣解带。
傅湛按住她的手,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赫连清有些不解。
赫连清不擅长察言观色,她从来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行事,自然不必朝这方向努力。如今她尝试解读傅湛的脸色,才发现是那样困难重重。
她猜测着笑道:“夫君可是渴了?咱们不如先饮些酒。”说着便要拿起桌上酒杯。
她听说大历成婚有喝交杯酒的习俗,大约傅湛也是想郑重以待吧。
然则傅湛却只是拦住她,沉声说道:“夜深了,还是早些休息吧。”便要吹灭桌上红烛,脱靴上床。
一股天然的恐惧渐渐袭来,仿佛开了灵智般,赫连清蓦然问道:“傅湛,你是不是不喜欢这门亲事?”
傅湛望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这便是默认了。
苦涩的感觉渐渐荡漾开来,赫连清觉得声音亦有些战战,“你娶我,完全只是因为那道圣旨?”
傅湛静静说道:“抗旨乃大逆不道。我若不与你成婚,便会累及傅家满门——我担不起这样重责。”
他说的是实话,和其他人一样的实话,奇怪,怎么听起来的感觉完全不同。之前从傅瑶嘴里说出来,赫连清还没觉得什么,仿佛那是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如今亲耳听到傅湛说出一样的话,她却觉得满心满肺的难受,仿佛一只手伸到腔子里,用力搅着,拼命作痛。
眼泪忽然就这样落下来。
赫连清迅速地抹去,梗着嗓子道:“傅湛,你对我就没有一点情意吗?”
“公主说出这样的话,不觉得很可笑吗?已经有了圣旨,再来谈真心,请恕傅湛愚钝,不明白其中的关窍。”傅湛淡漠说道,“明日还要早起向我父母请安,公主若愿意尽孝,就请早些歇息吧。自然,你若不愿,别人也没法子。”
红烛噗的一声熄灭。
赫连清愣愣坐着,听到里边一片寂静——傅湛连外裳都没有脱,就这样和衣而卧。
明明现在隔着很近的距离,她却觉得傅湛离自己相当远。
躺着的人忽然说道:“陛下任我为冀州守备,下个月,我会收拾行装去冀州上任,家中如有什么消息,公主寄信与我就好。”
“我跟你一起去。”赫连清迅捷的转头,面向那一双黑暗中的眼。
“不必,你留下来。”傅湛干脆拒绝,“冀州地方偏僻,不比京城饶富,你去了会住不惯。再者,陛下若要召见,你留在此地也方便些。”
赫连清明知这些都是借口,可她连反驳也懒得反驳。傅湛不喜欢她,所以不愿让她跟从——这点意思她若还瞧不出来,就真是傻之又傻。
她已经做了一件蠢事,还能继续蠢下去吗?
黑暗中,赫连清的眼眶又湿了。
*
自从赫连清嫁去傅家,高贵妃的一番盘算落空,不得已而抛开这件事,好在赵皇后也没得利,这一点使她稍稍舒坦。
不过,眼看着北蕃来的两个蛮子陆续配得佳偶,高贵妃不禁着急起来。元祈早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高贵妃纵然想将他留在身边,总待在宫里也不是办法。他迟早得要出去的,还不如早做打算。
高贵妃打定主意,就去找成德帝,要求为元祈指婚,连媳妇的人选她都已敲定了,就是才从北疆回来的骠骑将军孟河之女,孟扶男。
成德帝斜眼觑着她,“你真打算与孟家结亲?”
高贵妃知道成德帝多疑,忌讳后宫妃嫔与前朝重臣结交,只是元祈的婚事迫在眉睫,京中有权有势的人家虽多,差不多都已经定了亲事,如今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纵然成德帝疑心,但把握住这一层关系,利处还是多于弊端。
高贵妃硬着头皮陪笑道:“臣妾一介妇人也不知什么,只是听说那孟小姐有宜男之相,臣妾年纪渐大,眼看着皇后娘娘已做了祖母,臣妾心中实在羡慕得紧,若能早日有皇后娘娘这样的福气就好了,还请陛下赏臣妾一个恩典。”
她说的不假,也早就打听清楚,那孟扶男曾经高人算命,说她有宜男之相,还旺夫——从名字就可见一斑。
高贵妃虽不信这些神神叨叨,但既然是个极好的借口,她也就不妨拿来用用。
成德帝沉吟了一会,“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朕便准奏,但你也需跟孟家商量清楚,得别人乐意才好,朕可不愿祈儿娶一位不情不愿的皇子妃。”’
高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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