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面前称雄。
李昭仪本来想凑趣说一两句的,见这两位贵人之间仍是火药气味浓重,只好闷不做声,那剩下的话也咽回肚里去。
昌平那头倒是在大声加油鼓劲,神情比自己参赛还激动,嗓子喊哑了,又忙让侍女取水袋来。
她姐姐昌宁忍不住道:“你省点力气罢,太子妃也不会因你多喊两声就得胜。”
昌平嗔道:“姐姐怎么说这样丧气话?难道要眼睁睁看着那赫连漪取胜才好么,咱们这些大历女子的颜面往何处搁?”
她对着水袋咕噜咕噜灌了几口,重新呐喊起来。
昌宁见劝不动她,只好嗤之以鼻。在她看来,昌平做的纯粹是无用功,何况就算在骑马上赢了也算不了什么,女子以知书识礼为美,硬要在这些莽夫行径上拼高下,实在让人笑掉大牙。
她倒是希望傅瑶输掉这一场,也好挫挫她的锐气。这些时日,昌宁明里暗里地示好,傅瑶却屡屡同她打太极,就不肯爽快应承那件事,昌宁自出世以来,还从未像现在这样做小伏低过,心里实在觉得憋屈。
赛程已过了一半,两女正从折返线往回行驶,差距仍是微乎其微。动作不肯放松的同时,两人额头都已沁出细汗,显然对于双方都是一场苦战。赫连漪更是意想不到,她本以为最多不过半柱香功夫,她就能将傅瑶远远甩开,谁知暗里运了几回劲,傅瑶还是紧紧咬在后头,你追我赶,就是不肯落下。
皎皎偎着秋竹的裙摆,踮起脚尖,小脸儿兴奋得通红,拼命挥舞着圆乎乎的胳膊为傅瑶打气,她见陈翘冷眼旁观神情漠然,牵了牵她的袖子道:“陈姐姐,你也来帮我阿娘叫好吧!”
陈翘甩开她的手,冷冷道:“反正都会输。”
皎皎几乎气个半死,想与她争辩,一旁的元笃碰了碰她,轻轻摇头,意思让不要理她。
皎皎只好打消争论的念头,只不满的瞪了陈翘一眼。她本来有意同陈翘交好,哪知道对方根本不领情,之前还听秋竹姑姑说,陈翘有可能嫁给弟弟。现在皎皎则决定,打死也不让陈翘进家门。
昌宁公主压根也没想到,自己的雄心会因小孩子的一场口角宣告终结。
女眷们正看得热闹,就看到成德帝同两个儿子姗姗来迟。皇帝看上去心情不错,笑眯眯的问道:“情况如何了?”
“人就在那儿,陛下自看便是。”赵皇后笑容满面地说道,“陛下自己去西山行猎罢了,怎么还拉上祯儿,祯儿也不担心你媳妇。”
自从高贵妃失宠,赵皇后与成德帝相处起来越来越顺心适意了,说话也变得亲切起来。放在平时,她断不会开这样的玩笑——也是因为成德帝最厌古板规矩,赵皇后以此讨好。
“阿瑶她不会输。”元祯稳稳地笑着。
他们还真像一家子,高贵妃低低的咒骂了一句,又揽过儿子细瞧,见他一脸懊丧,显然在西山并没取得什么好成绩,心下更为懊恼,同时亦有感叹:她们母子也真是日薄西山了。
皇帝和太子的到来引来又一场骚动,众人本怯怯收敛了几分,见成德帝言笑晏晏,并无半分君主威压,显然权当取乐,才放开了拘束。
元祯神色自如的看向马上的傅瑶,等她察觉到注视时,才展颜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牙齿。
从傅瑶这个角度望去,人堆里元祯简直是在发着光的,可见人生得太好看也是一种罪过。好在她对于这张脸已经有了顽强的抵抗力,手上动作分毫不乱,并未让元祯的俊容影响发挥。
赫连漪的运气就没这般好了。由于两人隔得实在太近,赫连漪竟以为太子殿下是在看自己,芳心一荡,握着缰绳的手一滑,马儿的步子便乱了。
比赛之中,哪容得片刻分神,不过眨眼的功夫,傅瑶便超越了她。纵然赫连漪及时调整过来,落后的部分也不容易赶上。
此时距离终点不过百步之遥,情势几乎已经分明了,傅瑶对于胜利势在必得,围观的民众情绪更加高涨。那些北蕃男儿,虽然对于赫连漪的落败有些吃惊,可草原上的人讲究心胸宽广,他们也毫不吝啬为胜者欢呼——何况这位太子妃既生得漂亮,实力也很强劲,由她得胜也是美事一桩。
眼看局势无法逆转,赫连漪只觉心口又酸又涨,一股难以形容的挫败感堵在腔子里,令她嗓子冒烟般难受。趁着众人都关注傅瑶的当儿,她悄悄撮起双唇,发出一声轻轻的唿哨。
傅瑶的坐骑如同受了什么刺激般,激烈的抛起了蹶子,仿佛不认可傅瑶这位骑者似的。傅瑶勉强掌稳缰绳,两条腿高高吊在马鞍上,如同狂风大浪中颠簸的一叶小舟。
就这样一路冲过终点,马儿去势未歇,举动也更加狂躁。傅瑶终于支持不住,汗白气噎下,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好在元祯早就留意到不对,从道旁人堆中一路疾跑过去,赶着将她接下。但因下坠之势甚急,这一下不曾接稳,两个人都齐齐滚落到尘地上。
成德帝率领着众人过来,一个个脸上俱已吓得没了人色。
第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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