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都走了,你怎么还留在这儿?”
傅琳只怯怯的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道:“姐姐……”
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
傅瑶心思敏感,立刻猜想此事与元祈有关。其实元祈与高氏同被皇帝疑心,实施的惩罚却是稍有不同。高贵妃身为宫妃,自当禁足,可元祈仍是名正言顺的安王,只需称病不朝即可,衣食俸禄都不会短了他的。他若是本本分分,皇帝念在父子之情,定会保他做个闲散王爷。
只是看这样子,元祈恐怕仍不甘心呀!
傅瑶停了一下,问道:“是不是安王命你留在这儿?”
既然是被人猜到,那就不算主动泄露机密。傅琳眼睛红红的点头,“他要我得空在皇上皇后跟前说些好话,助他脱困。”
傅瑶皱了皱眉头,元祈也真是病急乱投医,怎么就想到了傅琳身上?傅琳那沉闷胆怯的性子,照顾好自己都困难,更别说讨好皇帝皇后了。
但元祈这么扔崩一走,却将麻烦甩给了她。傅琳名义上总是她妹妹,她总不能任由其自生自灭。
傅瑶甩给她一块手帕擦汗,“安王怎么吩咐你,你不必管了。眼下马车已经走远,再派人护送你也麻烦,这些日子你就挨我住着,衣食我自会负担。皇后问起,就说我舍不得你便是。”
她盯牢了傅琳,紧紧道:“只是你也别弄什么鬼心思,若不老实些儿,我即刻命人送你回京,只路上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管不着你就是了。”
傅琳连忙答应着。对于元祈的嘱托,她本就是口应心不应,并非诚意为他效劳,只是碍于威势才不敢违抗。但如今元祈已去,她所依靠的只有这位半生不熟的姐姐,自然也不会自讨苦吃。
其实事到如今,傅琳也有些怨恨母亲昔日的糊涂,好好的将她往火坑里送,弄得如今进退两难。尽管她自己当时也鬼迷心窍,可总得怪一个人不是——怪不了自己,就只能怪旁人。
傅琳亦步亦趋的跟在傅瑶身后,如同荒原上的一只小兽。傅瑶看在眼中,对这女孩子倒生出些同情,女子出嫁前靠娘家,出嫁后所能仰仗的就只有夫婿了,元祈那副德行,恐怕傅琳的一生都断送在他手上。
之后傅琳依旧在营地住下,傅瑶也以太子妃的名义,时常打点照顾她。所幸傅琳自己也安分省心,人不找事,事也不找人。至于帝后,则始终对她十分漠然,仿佛眼中不曾见到这位侧妃——她也实在渺小得几近可以忽略。傅瑶见状,愈发感到等级的森严与生命的微弱。
周淑妃自从挡了那一击,成德帝对她十分关切,拨了许多人服侍,每日还必定亲往探视。恐怕在皇帝眼中,周淑妃才是对他最情深的那一位——自然,这种话只会令赵皇后倍添苦涩罢了。
傅瑶得闲也去看望过周淑妃,毕竟周淑妃如今得势,恐怕因着昌宁大公主的事与她嫌隙。但周淑妃对她仍是一如既往地大度亲切,倒叫傅瑶觉得自己枉做小人。
回来时她又对元祯称赞了淑妃一番,元祯打趣笑道:“母后才是你正经婆婆,你倒亲近起旁人来了。”
傅瑶扁了扁嘴,“皇后娘娘不待见我,我干嘛上赶着讨嫌?何况淑妃娘娘为陛下吃了这样大的苦头,我去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赵皇后不喜欢她,她同样不喜欢赵皇后,彼此这样深的成见,她要是假做好人上前讨好,那才是生硬且难堪。她也知道元祯有意缓和她们婆媳之间的关系,但这件事实在难办。
元祯摇了摇头,“淑妃娘娘吃再多的苦,对她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且看她如今多得宠就知道了。”
这话分明指周淑妃存心不良。傅瑶捶他一下,嗔道:“你总是将人想得那样坏。”
“我只是不愿将人想得太好。”元祯笑笑,“淑妃这么多年圣眷不衰,不是没有缘由的。”
“那你呢,你是否真心待我好?”傅瑶仰着脸问道,“你若是真心,为何怀疑别人虚情假意?你若不是真心,就更没脸指责别人。”
元祯无言以对,只能叱道:“胡搅蛮缠!”
当然是胡搅蛮缠,元祯自是真心对她好的,傅瑶也清楚这一点,若说为了利益,她身上根本没有什么利益好获取,图什么呢?
不过周淑妃……傅瑶本来很钦佩这位娘娘,可是被元祯这么一说,搅得她也疑疑惑惑起来,周淑妃的温柔痴情可能是装出来的么?可是装一辈子,未免太艰难了罢。
有一点元祯却是说得很对,周淑妃这回的确因祸得福。与帝王的盛宠比起来,胳臂上的一点小伤就算不得什么了,昌宁更是好福气,早早地就被送走,压根不用经历这一遭冒险——这种巧合,又容易令人产生微妙的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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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蕃五公主的营帐中,热气正袅袅的自中央弥散开来。赫连漪解下外裳,懒懒的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侍女阿鹤最清楚她的喜好,殷勤道:“是否要奴婢多弄些羊奶来?”
赫连漪性好奢靡,又最珍视她那一身如玉肌肤,回回浸浴定要用羊奶洗身。自然她身份贵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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