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星河的视线也早已盯住她,又微微一侧,发觉自己两位弟弟皆被她所劫持,将视线缓缓移到她的脸上,神情专注,似是在打量她,身后的人马也安静得可怕,头颅一齐微微低下,仿佛在等待命令。
墨离被他盯得浑身寒战一阵一阵,大鹏与江海澄在一旁也不敢轻举妄动,过了好一会,烛星河才幽幽开口,声音低沉缓慢,“你倒是将斩妖刀的锋芒对着自己族中之人。”
烛天恒听见他开口,急忙喊道:“哥!抓她!她定然是那个女人的孩子!错不了!”
“我说了叫你闭嘴!”墨离阴着一张脸,又将斩妖刀压下几分,烛天恒脖颈上渗出一道血口,骇得他急忙闭嘴。
“生得像,脾气,倒也像。”烛星河面对这般情况,竟然轻轻笑了笑,他面目俊逸绝伦,英气也似被水化开过一般,耀眼却并不灼人,柔声道:“在外边这般多年,也委实苦了些,回来罢。”
墨离被他的声音吸引,不自觉又盯住那双黑得纯粹的眼眸,神志刚刚晃荡,突然身旁传来了一声不轻不重的轻咳,她还依稀,听出几分恼意。
师傅姐姐...
她知晓自己差点又着了道,心里又羞又愧,脸色也愈发冰冷。
开什么玩笑!回龙族?她的命是凪儿救回来的,把她养大的,是魔族,不论她像谁,又是谁的孩子,她很清楚自己的立场。
“我不同你废话。”墨离抬头,清秀的面庞,眉宇间却是布满杀意,“放我们走,不然就让你两兄弟给我们陪葬!”
“好骨气。”烛星河笑着拍手,脸上没有一丝恼意,反倒很是欣赏的望着她,若有所思道:“二换三...倒也不是...”
他那不可二字还不曾说出口,墨离顿时杀意暴起,斩妖刀的刀锋便要狠狠压下去,烛天恒目光惊骇欲绝,脖颈上的血液已经溢了出来,众人皆是浑身一凛,神经崩至最紧。
“好吧,”烛星河无奈的耸了耸肩,“你赢了,拿我两个弟弟换你们三的性命不太值,况且,天官大人还在看着呢,”他目光幽幽移至旁边,语调轻松,“你说呢,天官大人?”
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望向墨离的眼神都有些变了。
这不要命的家伙...
白祈靠在甬道的另一面墙上,漫不经心的回答道:“你们要打就打,关我何事?”
烛星河笑得温和,对白祈微微欠了欠身,态度礼节很是端庄,“不想给天官大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呢。”
白祈无声的冷笑,懒得再看他。
吃了白祈的冷脸,烛星河依旧不曾露出恼意,脾气似乎好得不像话,又转头对墨离说道:“当真不回族?”
墨离皱眉,接着一只胳膊箍住烛天恒的脖子,斩妖刀一丝不离的架在他脖颈上,一步一步从甬道里挪了出来,大白也叼着烛凉生的脖子跟在身后,她眸光摄人,低喝道:“你休想!”
见她顽固得像石头,扎人得像刺猬,烛星河只好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打在甬道上方,顿时山石滚落,一下子便将甬道堵死了。
江海澄顿时急得挺直了身子,怒目而视,“你!”
“呵呵,我只说了放你们走,并不曾说,让你们原路返回。”
“我若是还站在原处,你这算是挑衅天官?”白祈身上不知带了什么隐蔽气息的物什,加之她身法灵动飘逸,若是不开口说话,旁人根本注意不到她的存在。
听了这话,烛星河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变得颇有深意,“天官大人在哪,我自是随时关注着,断不敢挑衅天威。”
白祈真是忍耐住了才没给他一个白眼,真以为她听不懂他在嘲讽她?
若非因为天官绝对中立的立场,她现下就会把这个看得就令人反胃的家伙打得不用投胎。
墨离轻轻碰了碰江海澄,江海澄微疑,她对着盘古斧努了努嘴,又冲江海澄不停地挑眉。
待明白她的意图后,江海澄心头直颤,脸色铁青又十分古怪,似是想破口大骂,但又生生忍住了,大鹏也冲他直咳嗽,在示意什么。
他们默契十足,旁人根本不知他们在打甚么哑语,烛星河也饶有兴致,想看他们如何从这绝境逢生。
最后,江海澄终于是狠狠的喷出一口气,目光恨恨的望向烛星河一行人,手中盘古斧平举起来,对着他们点了点,那意思好似是,今个这事都给小爷我记好了!
他转身后突然大喝一声,脚下的岩石瞬间塌陷一寸,周身真气刹那间暴起,紧接着疯狂的对着自己的右手小臂与盘古斧汇聚而去,红芒大盛,他右手的袖子砰的一声炸裂,真气如凝固的血液一般附着在上。
江海澄右腿在地上一踏,岩石骤然如蛛网般裂开,只听他暴喝一声,“给我破!”
整个臂膀对着面前的空气狠狠一抡,盘古斧光芒大盛,咻的一下划出一道细长的白线,那白线细如蛛丝,弯弯曲曲的朝前飞去,仿佛一阵风都能将它吹断,可不过飞出一小段距离,空气却泛起了涟漪,发出咔擦一声,像破碎的镜面,江海澄胸口起伏不定,整个人脱力了一般直直朝前扑去,大鹏急忙伸手扶稳他的身子,又去将那已经破开一个口子的虚空扯得更大一些。
烛星河一向古井不波的脸上终于露出森然的目光,右手蓄势,一只红色的龙爪虚影覆了上来,龙啸嘹亮,便欲朝他们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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