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别人买走了你的画,我心里还有点小嫉妒。”
陆明远转过身来,解开她的衣扣,掌心流连她的皮肤,回报刚才的亲昵:“你应该这么想,我的人都是你的,你用得着嫉妒别人?”
苏乔尚未答话,手机响了。
她拿起一看——是顾宁诚。
苏乔不假思索,按下了拒绝接听。在这个关口上,和顾宁诚谈多了,保不齐会倒霉呀。
天已入秋,凉风如水。
另一头的顾宁诚轻声叹息,换了个联系人。他一通电话打给了自家公司的现任总经理,上来第一句就是:“陈总,招标准备得怎么样了?”
陈总只是名义上的领头羊。说到底,他服从于顾宁诚:“头儿,我跟你说,宏升暗示咱们降价……”
顾宁诚嗤笑:“降价?苏家做梦吧。”
陈总附和:“他们这场梦,做得够久了。”
“陆沉老谋深算,他不愿意跟我合作,”顾宁诚忽然说,“我手上的东西,要换一个方法用。不能就这么废了,浪费我的时间和精力。”
他问:“你给我查查,程烈在哪儿?”
“程烈?”
“嗯,那个被苏展搞垮的程老板。他没死吧。”
第56章 寻仇
秋雨初凉,霜叶泛红, 寒风沾了雾气, 平添无尽萧瑟。
路过的人群依旧熙熙攘攘。此处邻近几座大学, 学生们青春正好, 朝气蓬勃, 在以学校为中心的方圆地带中, 时而游荡,时而穿梭。
近旁的巷子胡同就是著名的小吃一条街。每当傍晚,四处香味扑鼻, 煎饼、馄饨、麻辣烫,几乎应有尽有,人间烟火层出不穷。
顾宁诚下车以后,举着一把伞, 站定良久。
隔着濛濛细雨, 他瞧见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
那男人龟缩在校门墙角处,发丝灰白,藏污纳垢。宽大的连衫帽盖住了他的头, 四肢肮脏, 鞋袜破损, 身体散发着异味, 他甚至不如闹市里的乞丐, 好像他这一辈子, 从生到死, 都离不开垃圾堆。
他为什么要坐在大学的门口呢?
——如果他的儿子, 当年没死的话,那么今年九月,孩子就应该上大学了。
顾宁诚在心中叹息,蓦地生出几分怜悯。
他撑伞走近,站立在那人的面前,喊了一声:“程烈?”
他带来了久违的尊敬:“程董事长,咱们俩有好几年,没见过面了吧。”
程烈或许是个聋子。他表情木讷,目光枯淡地盘坐。
顾宁诚光洁锃亮的黑色皮鞋就踩在一块破布上。他的裤子是手工高定,面料绝佳,即将挨到程烈的袖口。
顾宁诚笑道:“程董事长,我今天来,是想跟您谈一件旧事。”
程烈抬了一下腿,换了一个坐姿。
冷风带着尿骚味迎面吹来。
顾宁诚脸色不改:“有关您的儿子。当年的事,搁到现在没查清——您订做的蛋糕里,混入了花生,又被果酱掩盖了味道,令公子当晚便去世了……”
程烈佝偻脊背,缓慢抬头。
一夜之间,他家破人亡。
当年儿子死后,深爱的妻子跳楼。二十八层的公寓楼下,血迹腥红,染了一地。妻子生前爱花,养了几盆漂亮的蔷薇,便给每盆蔷薇都起了名字,人去楼空,那花还开得茂盛。
他方才明白,何谓“哀莫大于心死”。
他生平第一次下跪,就是跪在妻子的尸体边。妻子一向怕疼,生儿子时骂了他一整天,跳楼那日,她竟连一声都没吱,早晨给他做了饭,煮好白粥,煎了两个鸡蛋,嘱咐他照看好自己的身体。然后又说了对不起——可她哪里有对不起他呢?
哪里有呢。
左右不过阴阳相隔。
生不如死,愿死不复生。程烈心想。
他支着墙,颓颓站立。衣裳包裹着干枯如柴的身体,终于开口问了一句:“把你知道的讲给我听,顾总。”
顾宁诚有备而来。
他给助理做了个手势,助理就拿来几张纸。这并不是充分的证据,苏展做事滴水不漏,顾宁诚都要佩服他。可他到底还是找着了漏洞,他和程烈说:“孩子出事那天,生日蛋糕被人换过。动手的人,如您所想,就是苏展。”
顾宁诚语气微沉,似乎心有不忍:“蛋糕一共有两层,我猜的对吗?第一层没有花生,第二层有花生,您的儿子花生过敏,先从第二层吃起,这就遭了秧。”
他退后一步,恭谨道:“苏展破坏商业规则,毫无人性……您不为孩子和嫂子报仇,一家人再见面,孩子也会很伤心吧。”
顾宁诚身后的助理插话道:“程老板,您要是有心,我们也想帮把手。”
那日之后,学校门口的流浪汉消失了。
无人在意。
秋冬天干物燥。在宏升集团内部,一天之内,门廊要拖两遍,早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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