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上说心魔不能转生,只能以寂魂的形式存在,小仙能下个咒符让岚珂恢复一炷香的意识。在此之后,她也不会消失,意识也会一直存在,就像游荡的鬼魂一样,就是...这个记忆力可能会变差,关于前世的记忆会慢慢消失,之后也只会记住一天的事,到了第二天就忘掉。”
“这就是说,岚珂以后就只能这样了?”
“对。”
我沉思再三,决定哪怕是一刻钟的记忆也好,让她了了自己的心结,我好拿灯。反正以后都会忘,再也没有比忘记更好的事了。我点点头,对迦罗上仙说:“那此番就有劳上仙了。”
“嘿嘿嘿,尊上说这样的话不是折煞了小仙么?您看,我这功力也不好白白损耗不是?您看...”
啧,还会讨价还价了。我不想跟她多争,爽快道:“亏待不了你,本尊过几日就差人将那几本压箱底的志怪传奇送给你,老几千年前的了,你肯定没看过。”
“是那种有插画的吗?”
“有,香艳着呢。”我狡黠地看了她一眼。
“那小仙就先谢过尊上了。”迦罗上仙拖着一把老骨头冲我行礼。我不禁感叹她的心态真是年轻,都活到这把年纪了,倒跟个年轻大姑娘似的,老是惦记着我那几本禁/书。
拿到迦罗上仙的符咒,我就赶去松萝林。来到渡口的时候,尺渊还在那里等。
想想他以前做的事,我真不知是该打他还是该同情他。
说到底他也没犯什么大过错,不过就是没有好好珍惜罢了,让青犀遭遇那些事也非他心中所愿。等到青犀死了,他才悔不当初,只是一切都晚了。不过他去祸害岚珂这件事着实做得有些过分,他活了这么长的时间,在处理感情的事上还不如赫连成呢,至少赫连成从头到尾爱的只是伏音一人。
原本插在风灯上的桃花枝现如今已经全谢了,尺渊见我又回来了,疑惑地问了声:“尊上,你怎么又回来了?”
“还有些未了的事。”我踏上船头,“看来还要麻烦你一趟了。”
“不麻烦。”
“青犀回来了吗?”我问。
“没有,就这几天吧,应该会回来的。”尺渊撑起长竹篙,淡淡地笑着说,“她传信说给我带了礼物。你知道吗?以前有一次她从外头回来,路上逢雨,她将买来的糖山楂掩在怀里,衣服都湿透了,那山楂却还干干爽爽的。她虽然性子弱了些,心肠却很柔软,对谁都很好。”他总是在我面前提到青犀,不像在告诉我,像是在告诉他自己。
我点了点头:“她的确很好。”
之后尺渊也不说话了,安安静静地撑船。等我上岸的时候,他又要回去等青犀,我对他说:“你跟我一起回去吧,我带你见见青犀。”
“恩?”尺渊抬了抬眉,蓦然笑道,“青犀还没回来呢。”
“回来了,在长老院里养伤呢,她路上受了重伤不愿见你,怕你担忧。”我诓道。
“真的?”尺渊惊了惊,赶忙登上岸,说,“这可不行,我得快点回去。”
尺渊走得很急,也不管我有没有跟上,匆匆就往林子深处走去。我腾云跟在他后头,不一会儿就来到青犀族部,进长老院的时候,那几个来往扫地的侍从见着尺渊还讶异了一下。虽然尺渊已经疯了,但他还是大祭司,这些下人自不敢冒犯,敬道:“参加魔尊,参见大祭司。”
尺渊也不管他们,回身来问我:“青犀在哪个院养伤了?”
我对拿着扫帚的其中一个侍从说:“请青方族长以及所有的长老来圣女的居处,就说本尊已经将圣女救回。”
那侍从惊了惊,不敢置信地说了句“真的”,似乎又觉得自己这样的质问有些越矩,兴高采烈地溜去报告了。
我示意尺渊跟我来,带着他往青犀的居处走着。临走前我吩咐过青方族长将此屋把守着,因为我还会再回来,不想别人进我住的地方。青方族长也很尊重我的意愿,在门口果然有四个人来回巡逻。
那四个人也先后行了礼,我将这些人遣散后,带着尺渊进了屋中。屋里还是旧时的模样,我走到衣柜前迟疑了半刻,终是将柜门打开。青犀很听话,她还柜子里藏着。阳光顺着一点缝隙照进来,她有些害怕地往柜角里躲了躲,怯怯地问我:“你是谁?”
我挥手将窗户封住,阳光被阻挡在外面。我牵着青犀的手,将她拉出来。她似乎很久没有站立过,脚下有些虚浮,站也站不稳,便将所有的力量往我身上靠。好在她是个魂魄,也没有多少重量,我尚能扶得住。
青犀族人没有鬼眼,尺渊自是看不到她。我将迦罗上仙的符咒捻成灰洒在青犀的身上,青犀冰霜一样的手腕渐渐恢复成藕色,眼睛也清明起来。
尺渊看见她凭空出现,整个人都愣住了。我看了尺渊好久,才对他说:“你看见了,青犀早就死了,当初她是死在你怀中的,尺渊,你都忘了吗?”
尺渊先是一愣,后整个人就陷入了癫狂之状。
“不可能!青犀去妙香海问药了!”尺渊冲着我怒吼,狠狠盯着寂魂青犀,说,“你是什么人!你是岚珂吗?”按说他的记忆停留在以前,是不可能认识岚珂的,可这时候他却在脑海中死死抓住关于岚珂的记忆,以此来掩盖青犀已经死掉的事实。
这时青方族长率领几位长老已经赶到。白元还是那副老人模样,但见到青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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