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莫不是要挖个洞再躺进去?
这事马虎不得,付坚左思右想,还是先去了一趟寒山寺,诚心实意地贡献了几份香火钱,便溜去大堂后找那住持解惑。
想要下地府?住持喝着龙井,悠悠然摇头道:何必自寻苦恼。人但凡一死,总要走上那黄泉路,或早或迟罢了。
付坚恍然大悟,欢天喜地地道谢去了。
一小沙弥探出脑袋来,吐舌道:方丈,您常教育我们慈悲为怀,现在怎能哄着别人去寻死呢。
那主持笑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他问我,我自然答。
去了一条人命如何是好?
放心罢,死不了的。住持说着,假牙忽地掉了下来,他拿茶洗了洗,又泰然笑着装了回去:你仔细瞧瞧那施主腰间的玉璧。只要这玉在,便是他死了,鬼差也不敢收他。
付坚下了山,偷偷摸摸地站在路边,咬咬牙心道:左右上回撞过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顶多就再痛一痛叫唤几声。远处一辆宝马嚣张地飚了过来,付坚看准时机,大吼一声冲了过去。
突然砰地一声,那宝马......竟然爆胎了!
车身与他相距不过几十厘米,车主惊魂未定地伸出半个头来,朝他破口大骂:抄,你走路不长眼啊,大白天的您在这玩命别叫老子陪你!
付坚也骂:抄,宝马也能爆胎!
接下来的几日越来越玄,付坚不顾众人阻拦冲进一个火灾现场,转瞬之间天降暴雨;人家黑帮兄弟当街对砍,他闲来无事冲上前去想挡一刀,岂知头上那菜刀用了太久,竟脱了刀柄横飞出去;有一日他买了两瓶安眠药准备回家吃吃,路上却被小偷顺去;又有一日他到了海边的悬崖上,对天高呼一声负心汉,我来了!便纵身跃下,心道这乱石嶙峋惊涛拍岸不死也难。
哪知刚刚落水,就迎面碰上一条大网。水还没喝上一口,已被湿淋淋地捞了上来,几个淳朴模样地老头将他丢到岸上,还没忘记教训他:小伙子,万事都要想得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不是碰上我们刚好收网,你就真的没命啰。
付坚失魂落魄地往回走,心中不免灰心丧气。以往阎二来时,总是一脸随意,却不想自己要见他一面竟如此之难。他一路上魂不守舍,浑然不知脚下碰上一个胀鼓鼓地牛皮大包,就这么直挺挺地摔倒在地。
付坚缓了好一阵,才揉着脑袋爬起来。拉开那包一看,竟全是叠得整整齐齐的红票子。
若是放到以前,他估计要欣喜若狂。不过如今他早练就了视钱财如粪土的本事,自然同以前不是一个等级。当下扛着那堆票子找到一个治安亭,对那执勤的井查老实交代:我在前面那井盖上捡了一百万,您看是不是交给你。
那井查瞥了他一眼,有病。
他从小到大第一次拾金不昧,竟落得如此下场。一气之下,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据为己有作罢,扛着钱愤愤走了。
到了晚间,仍是一个人对月饮酒,好不寂寥。那堆钞票摆在桌上,白晃晃的好生扎眼。付坚囫囵灌下几口酒,怔怔望着这天降横财发呆。
望着望着,他突然想起一个人。
点燃手中那张红票子的时候,付坚心中不可谓不忧伤。但这好歹不是自己的钱,如此一想,又烧得痛快了点。
钱烧了差不多一万,赵玄坛终于从窗外蹦了进来。
哪个教你拿这种法子找我?他瞧着墙角那堆散发着钱香味的灰烬,面有不舍地啧啧叹道:暴殄天物,委实可惜!
寺里的和尚教我的。付坚随口诓道,与他喝了一阵酒,便忍不住愁眉苦脸地凑上前道:大仙,在下有一事相求。
赵玄坛温和笑道:你我都算是阎小二的老朋友,不必客气,但说无妨。
付坚喜道:我正是想见阎二一面,不知有什么法子。
赵玄坛皱眉道:冥府近来似是出了点事,不甚太平。阎小二不见出来,我等也进去不得。你为何突然要见他?
付坚道:也没什么,就是想见上一见。一个人喝酒总是无趣。
赵玄坛笑道:既是如此,我就好心来陪陪你罢。
付坚转瞬间已将那装满钱的大包收回手边,拉起拉链,赵玄坛忙改口道:若是你非阎二不可,我自然也可助你一把。
这句话刚落,付坚已料中般的松开手,感恩戴德地笑了起来,有劳大仙了。择日不如撞日,不如现在就动手吧。
赵玄坛将他唤近,两个眼对眼地坐了会儿,却没有了下文。付坚看着他黑漆漆的脸,不觉有些头昏眼花。刚想开口问问,赵玄坛忽地问他:眼花了吗?
付坚连忙点头,赵玄坛道:那便对了。说着从身后掏出一根狼牙大棒,付坚呆了一秒,眼睁睁地看着那铁棒以击球的速度直奔自己面门,接着便眼前一黑,砰地飞到了墙上。
赵玄坛收回手,提着酒瓶跺到窗前,看着那一抹游魂飘出窗外,顿时心中凄然,叹道:问世间情为何物......
付坚昏昏沉沉地在流水声中醒来,先捂着脑袋将赵玄坛全身上下问候了一遍,这才喘了口气,起身查探。这荒野里四下无人,唯有正前方一条大河,不远处横跨石桥一座。他心道,莫不就是书里常说的奈何桥吧,走上前去一看,却正是这三字。
他舒了口气,隔着河面遥遥向对岸望了一眼。上次来时心有不甘,终是有幸得回;这次一去不知有没有回头路,却是不得不走了。想到此处,已懒得多做琢磨,提脚便往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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