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面前,其实只是一片空气。
甚至会下意识被带入空气,想象着对面被深情凝视的,会是自己。
…………
听到陆绅的新闻完全是场意外。
付丞雪从酒店赶去片场,司机没钱找零,就把刚买的晨报拿来抵消,报纸上都是看不懂的法语。化漫长的女妆时,付丞雪闲来无聊就翻图片打发时间,正好看见陆绅的照片,作为三连冠封神的国际名导,出现在国外报纸上不算难以理解。
还没看清图片,就被身后的惊呼惊扰,唇彩也被涂花了。
原版照片是一辆车子停在医院的图,玻璃里模糊的人形被红色圈出,箭头指向一边,是陆绅放大后的脸。他用英语与身后的化妆师交流,让对方帮忙翻译。
粗体大标题:《国际名导吐血,至今情况未明。》
小标题写着:《难道我们又要失去一位璀璨恒星,百万影迷发帖请愿:陆导不要太累!》
付丞雪知道:机会来了!
——种下的种子,是时候在陆绅心中生根发芽了。
付丞雪连夜飞回华夏,在飞机上,问空姐要了几份当天的报纸,关于陆绅的报道都相差无几,只说是打电话时突然对着电话那头爆出粗口,然后吐血,疑似气急攻心,拒绝任何探视和拜访,情况暂时不明。
前世陆绅fēng_liú傲慢,典型的祸害遗千年,付丞雪可不相信他今生就会突然多出什么绝症。
仔细回想,也就胃不太好,有过几次胃出血的新闻。
京视第一医院病房,天刚刚亮。
白绵绵架起床上的桌子,摆上精致的中式早餐,陆绅翻来覆去地用勺子拨拉粥里的人参和百合,没什么胃口,只是看在对面白绵绵死了娘似的哭丧脸,才勉强喝上几口,问道:
“花解元是怎么回事?”
“似乎傍上了一个靠山,上次剧本没过就是他的手脚,暗示要给男主角就全额投资,否则……上映前的审片就悬了!杜总似乎觉得自家演员演自家导演拍的片子没什么,就越过您直接签了合约。”
陆绅眼神晦涩,放下粥。
“今天的报纸拿来。”
他的新闻依旧挂在版面头条,所谓怒急攻心,多少有作秀的成分,只是因为逐渐不满意大股东的身份,筹划重新配股,获得总决策权的伏笔,也是为了给之后的动作加上舆论的挡箭牌,事出有因而已。
陆绅把报纸扣到桌上,白绵绵刚伸手拿下,就被厉声喝住:
“等下!”
白绵绵惊魂未定地抬头,就见陆导似乎又看到什么,拿起反面的二版阅览起来,眉头越皱越深,简直超过他看自己的新闻。
白绵绵偷偷探头扫视几眼,隐约看见几个不连贯的词句,像是“旷工”“连夜赶回”“职业素养低下”“据某化妆师透漏”之类……待老大看完,把报纸摔到桌上,白绵绵收起报纸悄悄离去,生怕老大迁怒。
出门翻开标题,就见上面一行宋体大字:
《教主新片开天窗,连夜赶回为哪般?》
陆绅把电话丢给白绵绵处理几位情人的探视,烦躁地点着键盘,在网上和编剧谈修改剧本的事,门外站着六个保镖,护士推着治疗车进门,就见一个空掉的吊瓶甩了过来,似乎是病人自己拔掉的。
“今天的针都完了,没事不要来打扰我!”
护士一声不吭,陆绅奇怪地抬头,就见护士帽下带着白口罩的脸,正是付丞雪。
陆绅立刻冷下脸,“你来干什么?!滚出去!”
付丞雪咬住嘴唇,“我来看看。”
陆绅寒着脸不为所动,“现在看完了,滚吧!”
付丞雪走到陆绅床边,“我想留下。”
付丞雪垂下的视线,睫毛在眼尾扇动,像是蛊惑,纯黑的眸色像诱人犯罪的暗夜,专注的样子,似乎倾注了满腔情愫。陆绅手指一紧,眸色静若古井,冷若寒潭,眼角挂起轻视。
“我最讨厌没有职业素养的人!难道你父母没有教导你做人最基础的原则?!”
——这话就说得有些重了。
——连包裹着层层假面的付丞雪都感到隐痛,不重,却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付丞雪沉下思绪,慢慢拾起伪装再次一层一层套上,方再次开口,这时已静默许久。
“我没有父母。”
付丞雪睁着眼,微启双唇,一字一句地平淡叙述——
“我妈妈死了。”
“父亲跑了。”
陆绅问完就后悔了,那双眼带着刺穿人心的力量。陆绅甚至在他残破的记忆中翻找,他离家的那个夜晚,四岁的儿子是否也是这般让人心碎的表情,还不等他展露心房,付丞雪已转身准备离去,晨光在少年嘴角勾勒出脆弱又剔透的弧度。
“我明天再来。”
陆绅立刻从病床跳下来,快步赶上,拉住,付丞雪回头,等到的却不是挽留。
“回片场,不要再来!”
付丞雪甩开陆绅的手,没有回话,转身离开。
陆绅握紧拳头,踹了一脚房门,咣声引来不明所以的助手,陆绅吩咐道:
“我觉得,从这刻起,市面上不需要任何有关付丞雪旷工的新闻,包括网络,明白?!”
白绵绵心里叫苦,面上却连连点头……这都是什么事啊?哪有星娱乐这边的人,连宫氏传媒旗下明星的公关处理都包办的?说出去绝壁会被人以为是搞笑吧?
接下来的数天,付丞雪雷打不动地每日报道,提着精心制作的三餐,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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