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北上,去承瑞山庄避乱,你不是一直想要去皇城外看看吗?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年少的皇帝声音里露着乞求的颤抖:“灼华——”
“你自己走吧。”灼华冷漠地看着他,和此前她虽然厌恶,却还要深藏在心的隐忍目光不同,现在城破了,大楚亡了,她的厌恶明明白白地写在眼里。
“你不想复国吗?”少年皇帝语句颤抖:“我还在啊,我是大楚皇室的皇帝,大楚还没有亡,你不想杀了我吗?你不和我走,就连杀死我的机会都没有了……”
灼华平静冷漠地审视着少年皇帝,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有丝毫表情变化。
“我不杀你,也有千万人想要杀你,既然如此,又何必脏了我的手。”灼华说。
“我不信,灼华,我不信这么多年,你没有爱过我……”少年皇帝向灼华伸出手,上前一步想要走向她,她忽然后退一步,站上玉石堆砌的台阶,眉目皆厉地呵斥道:“站住!”
皇帝心神俱焚,又焦急又恐惧地停在了原地:“我不过来,灼华,你别做傻事——”
“我怎么可能爱你?”她苍白的面孔上渐渐浮现出由憎恨愤怒痛苦和绝望激出的血色,在这之前,她是笑着命令宫人给大将军之女灌下落胎药的灼华,她是在金銮殿上就敢掌掴工部尚书的灼华,她是引诱君王数月不早朝的灼华,她是暴虐、残忍、嚣张狂妄、骄奢淫逸的灼华,但是自从金陵城破,灼华就从世上消失了。
此刻站在这里的,是大昭皇室仅存的血脉刘翊,她的面容清丽艳绝,双肩像是承受着什么不能用肉眼看见的重压,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在她瞳孔里翻滚叫嚣的痛苦有如实质,让每个直视这双眼睛的人都感到一阵感同身受的绝望。
“我是大昭皇帝徐仁的末女刘翊,大昭最后的血脉永昌公主!你的父亲不过是采取卑鄙手段武力窃国的乱臣贼子,你我之间隔着血海深仇,你想要我爱你?”她的面孔渐渐扭曲,一字一顿从牙齿缝里蹦字:“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将你碎尸万段!”
杨卓忘记了自己接下来的台词,他和薄荧双目对视,受到的冲击最大,有那么一个瞬间,他都快真的以为自己和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有血海深仇,他始终不是戏里的少年皇帝,所以此刻他面容上表露出来的情感里,恐惧大过悲痛。
霍秋和中途来到剧组的易雪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监视器。
“薄荧气势太强,杨卓这次被压戏压得厉害。”霍秋搓了搓手,她呼出的空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形成一片小小的白雾:“你说她是怎么回事?这半个月来薄荧的演技是突飞猛进啊,有时候看得我都心惊,整个剧组里,恐怕只有你才能和她同台而不被抢戏了。”
“……她更换表演流派了。”易雪说。
“效果会有这么明显吗,换个表演方法和磕仙丹一样?”
霍秋盯着监视器没有转头,所以她没有看见易雪脸上复杂的表情。
不是每个人换表演方法都像嗑药,多少人终其一生也不能踏入体验派的门槛,而薄荧不过短短半月就能如臂指使地使用体验派的表演方法。
她是天生的体验派演员……就像曾经惊艳了整个中国的钟娴宁一样。
易雪希望她只是像钟娴宁,而不是成为第二个钟娴灵。
“卡!”霍秋中断了拍摄:“杨卓,你重新整理下状态。”
“……好。”杨卓自知自己没有表现好,羞愧地下场拿剧本去了。
薄荧在刚刚的拍摄中情绪激烈,直到霍秋喊了卡也不能完全平静下来,正好程娟小跑着拿了一瓶矿泉水过来,她扭开瓶盖喝了几口,任由程娟把带来的大衣披在她的肩上,大衣是程娟特意烘热过的,一上身就有一股热气包裹了薄荧冰冷的身体,十二月的寒风里,这件大衣抚平了薄荧身上的鸡皮疙瘩和颤抖。
“刚刚易雪前辈都来看你拍戏了,刚走!我还听见霍导演和她夸你呢。”程娟与有荣焉地说。
“谢谢。”薄荧把矿泉水递还给她,一边朝霍秋那里走去一边和程娟说话:“刚刚的拍下来了吗?”
“拍了拍了。”程娟有些不高兴:“那个姓边的导演就是眼瞎了,求你出演电影的导演从这里能排到一环去呢,他有什么可拽的。”
“反正我们也没什么损失,继续给他传吧。”薄荧顿了顿:“而且他也没有拒绝,说明事情还有回旋余地。”
薄荧走到霍秋身旁的时候,霍秋正在从监视器里看回放,发现薄荧来了,她很高兴地邀请薄荧坐下:“幸好出演灼华这个角色的是你啊,我敢打包票,整个娱乐圈里没人比你更能演出灼华的风采了!”
薄荧听了她的话,不由微笑着自谦了几句,这些时日以来,她从旁人的反应上也能看出自己在演技上有所突破,就算最后她没有得到边毓电影里的女主角角色,她也不算是一无所获了。
“你觉得怎么样?”
幽暗的工作室里,边毓看着弧形液晶屏上播放出来的《祸国》片段问道。
“太惊人了,我很难相信这个薄荧和半个月前的薄荧是同一人。”王导震惊地看着在烈火中笑着殉国的灼华,半晌都回不过神来:“她现在的表扬很有张力,情绪感染力在圈内演员中恐怕已经算得上是一流,过几年等她成长起来,说不定又会是一个钟娴宁……这么大的变化,半个月里她是怎么做到的?”
“我不管她是怎么做到的,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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