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容脸有些烫,嗯了两声,掀被子下床,穿着鞋蹬蹬蹬的跑了出去,在门外被冷风吹的一激灵,才冷静了下来。
她捂着脸,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心虚什么。看样子真是脸皮太薄了!
屋檐下的树已经吐出了嫩绿新芽,这一阵带着寒意的春风吹来一场连绵优柔的雨和一场新春。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徐意如抱着披风跟了出来,在陈容身后把披风披在了她身上,转到她身前,把带子系好,抚平了衣服上的褶子,“外边冷,才立春,很容易着凉的。”
陈容低头看着徐意如的发顶,听着她的话,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她捏住了徐意如放在她衣襟上的手,犹豫片刻,“我昨日是一个人跑出来的,没和父母说,等会儿便回去。”
徐意如咬了咬下唇,垂着头掩盖住脸上的不舍,“我本想为你庆祝生辰。”
“那就提前过吧。”陈容放开徐意如的手,可是徐意如却又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低头便对上了她的双眸,“怎么了?”
“你不曾来过俞南,我今日带你出去走走。”
富阳城,河畔。
“禀告公子,未曾找到小姐踪影。”护卫半跪在地上,面有愧色。他们搜索了一天,几乎把富阳城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陈容的半点踪迹。
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陈文疏皱着眉,脸色有些沉重:“这件事先不要惊动我父母,免得他们担心。”
不远处一个黄色衣裳的少女跑了过来,一脸担忧:“找到她了吗?”
“还没有……”
乔桐梓拍了拍陈文疏的胳膊,安慰道:“你也不要着急,人总不能凭空消失,阿容性格独立沉稳,一定不会有事……我会帮你一起找的。”
她虽然这么说,可是心也吊着,不然也不会一听到陈家下人找她打听陈容的踪迹,就风风火火的跑过来了。
“多谢。”陈文疏客气地道谢,转眸看着滔滔江水,眉宇间虽然淡然,可是却依旧可以看出焦急担忧。
他突然目光一凝:“水里有人,快救上来!”
乔桐梓看陈文疏急切地跑到江边,赶紧跟了上去,心都要跳了嗓子眼了,不会真的有那么巧吧?陈容是她最好的朋友,一定不能出事啊……
救上来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相貌不凡,穿着紫色衣裳,却不显老气,一身狼狈却依旧透露着不俗的贵气。
“不是她。”乔桐梓松了口气。
陈文疏看着少女的脸,表情有了些变化,这人……怎么那么熟悉……
“带回陈府,好生照看着。”陈文疏撇开目光,这时候来不及纠结这些事情,还是自家妹妹的安危比较重要。
可是少女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睁开美眸,看到陈文疏的背影,艰难的抬起手抓住了他的衣摆,虚弱地开口:“文疏哥哥……是你吗?”她艰难地呼吸着,“我是应……阳雪……你还记不记得……京都,花灯节……”
陈文疏背影一僵,脸色大变,“是你。”
乔桐梓看着陈文疏仪态尽失,把少女打横抱起,匆匆忙忙跑到了马车边,亲自驾着马车离开了。
她扯了扯披风,裹得更严实了些,江边的风吹着还有点冷。
“小姐……”
“没事。”乔桐梓觉得陈容提过的大师真是个乌鸦嘴,有些不妙,“再去拉辆马车来,我在这里等着,一个人静静。”
爱是一道光,绿的人发慌。
陈容坐在茶楼如是想着,说书人说的那是一个激情悲壮啊。
“那绝世妃子竟然爱上了女将军,都是女娇娥,实在是世间大不伦之事,美人祸水妖颜,天子下旨让将军亲手斩杀她……”
“可是,还没等将军出手,妃子便自刎了,数日后女将军也不知了踪影……”
“若说将军真厌恶她,老朽认为,更多的是皇命在天,无法两全……”
“阿容,你如何看?”徐意如包下了整座茶楼,所以二楼静悄悄的只有徐家下人,和她们二人。
陈容放下茶杯,虽然故事让人唏嘘不已,可是她却并不认为自己会像那个女将军那么窝囊,郑重地开口,“如果是我喜欢的人,就算是与天争与地斗,豁出性命,我也要护她周全。”
不过那妃子已经是皇帝的人了,再对别人朝思暮想实在是不对。
这普天之下,皇帝是最不能绿的了好不好?结局必定悲剧。
徐意如转头看着陈容的侧脸,心头微动,可是却语气毫无波澜地提醒,“她们都是女子,这样的感情……是lún_lǐ不容的。”
“那又如何?”陈容小声嘀咕,“感情这种事情,本来就没有对错之分的。”
陈容觉得自己应该就是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她不曾埋怨过父母的感情,也说不上他们的感情有错。
不过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爱上谁,在心底叹了口气,活了那么多年的单声狗,早就已经看破红尘了。
“倘若能被你喜欢,肯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徐意如目光深深地看着陈容,抿着唇笑了起来。
陈容看她笑,不自觉跟着笑了,“能被你喜欢,应该更幸福。”
她脑海里突然想起梦里听到徐意如说的喜欢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挪开了视线,再次看着说书人,可是注意力却全都在身边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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