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钊定定看着武氏,“二品大员?三妻四妾?好,你这提议狠好。”
平北侯府。
悠然家常穿着嫩黄色撒花棉袄,浅绿貂鼠皮裙,不施脂粉,也是眉青黛绿。她好兴致的抱着一个小巧的红玉手炉,来来回回打量,这大冬天的,看见这抹暖暖的红色,让人心中欢喜。
“悠儿好生在家中养着,不许出门。”孟赉再三交待。他是真怕自己这宝贝闺女在家里闲不住,出了门,听到些闲言闲语,生些闷气,徒然伤心伤身。
悠然笑mī_mī的答应。待老爹走后,冲张并笑道“不就是些风言风语么,爹爹真是沉不住气。”张并沉默不语,走过来把妻子手中的手炉拿过一边,把她的小手握在自己的大手中。
“你比手炉暖和!”悠然笑道。冬天的时候,她真是喜欢张并。
“你若心里不舒服,千万要告诉我,莫忍着。”张并握着妻子的小手,郑重说道。他和孟赉一样,怕悠然生闲气。
“我为什么要心里不舒服?”悠然失笑,“你是知道我的,不生这种无谓的闲气。你和爹爹都想差了,其实你四婶做的是好事,在帮我呢。”
最悠然最不利的事情,并不是重提她的出身。她做人坦坦荡荡,从来也没掩饰过自己是婢生女这件事,有些无聊的女人爱议论,让她们议论好了,自己有什么损失呢?
对悠然最不利的事,是不断有卫道士公开或私下提:平北侯应该认祖归宗。这才是最可怕的事。
武氏做这种不友好的事,世人议论完悠然出身低,便会想到魏国公府、武氏对平北侯府不友好,苛刻,天朝一向讲究“子孝”,也讲究“父慈”,魏国公府的人出损招,那些卫道士,就会暂时住口。
“我巴不得魏国府常做这种事呢,最好一件接一件,连绵不绝。”悠然下了结论。
“我家阿悠真是豁达,”张并虽然承认悠然说的有道理,却依旧眉头紧锁,妻子哪怕受一丝一毫的委屈,他也是不答应的。可是这回,“四叔一向待我不薄。”任由武氏嚣张,他不甘;做些什么,又怕伤到张钊。真是为难。
“言语上的伤害,不算什么。”悠然是个最现实不过的人,只有身体上的痛苦,才是真痛苦,精神上的痛苦,只有你自己愿意赋予的程度。“这些议论,你若不理会它,它就是浮云。”
悠然还正色交待张并,“若魏国公府的人,在众人都能看得到的地方欺压你,只要不是太过分,你都忍了,让着他们。”
“我忍他们可以,只是不要你忍。”张并认真说道“我娶了你来家,要你享福,不要你受委屈。”
悠然忽有种要流泪的冲动。男人,通常是一种自私自利的动物,既使到了二十一世纪,天朝已有一定程度的文明了,很多男人还会把妻子当成替自己孝顺父母的工具,把妻子当成床上用品和生育机器,又有多少人,会把妻子当珍宝一般爱护。
“我才不会受委屈呢,”悠然强抑住心潮澎湃,笑道“我小时候,爹爹除了叫我常有理小姐,还叫我不吃亏小姐。”
“常有理小姐?不吃亏小姐?”张并脸色柔和起来,阿悠小时候,一定很可爱很可爱!他抚着妻子的肚子,无限向往,“咱们闺女生下来,一定也是常有理小姐,不吃亏小姐。”
“我爹,其实有些惯孩子的。”悠然迟疑道“你,不是也打算娇惯孩子吧?”小孩子太任性了,也不好。自己任性,嚣张,可自己是成年人的灵魂,能把握分寸。小孩子哪行,惯得很了,长大了不知是什么样儿。
“我看岳父教养的子女都很好,”张并亲亲妻子,“咱们便跟岳父学罢。他老人家怎么教孩子的,咱们也怎么教。”
这么崇拜岳父。悠然轻轻叹口气,“你老了,可不要像爹爹一样啰嗦才好。”初见他时,是沉默寡言的男子,现在话越来越多了。等到年纪再大点,怕不跟老爹一样。“沉默是金。我喜欢男人话少。”悠然这么宣布。
“我话很多么?”张并紧张起来,“啰嗦么?”她喜欢话少的男人?
悠然歪头想了想,“比起我刚见你的时候,话很多啊。不过,我喜欢!”
不是喜欢话少的男人么?怎么自己话变多了她也喜欢?张并疑惑。悠然惯会甜言蜜语,甜甜的笑道“我喜欢你呀,所以你话多也好,话少也好,不管你怎么样都好,我都喜欢!”
张并被哄得,头昏昏的,看着妻子傻笑。傻笑完,抱着妻子热吻,二人小心翼翼的温存亲热,却感觉很圆满,很幸福。
这种幸福的感觉,一直延续到除夕,延续到过年,直到过了十五十六出了年,夫妻二人还是整天晕晕乎乎的,快活无比。
“这古长锋,总是纠缠不休。”这日张并回到家,跟妻子发牢骚,“今日又送了副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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