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跑什么?”卢二公子穷极无聊,又见嫣然常常悄悄出门,怒声斥道。
嫣然捉住丈夫的手臂,笑得开怀,“你不知道,是好事呢。”卢二公子问她是什么好事,嫣然却卖关子不说,“往后便知晓了。”
背着丈夫,嫣然恨得咬牙切齿:好你个蔚姐儿,从小的好姐妹,这么大的事,连我都瞒着!好好的,竟学会和男人偷偷私会了,林中漫步,花下私语,逛庙会,买珠宝,还真是无所不至!
想起和蔚然偷会的那名身姿挺拔的年轻男子,嫣然有些好奇,到底什么人,竟让心比天高的孟蔚然倾心了?
卢二公子耐着性子又在泰安住了几天。这天下午,他终于拍案而起,“她再不走,我一个人走!”真受不了了,这穷乡僻壤的。若是平时,还能跟岳父、大舅子喝酒下棋、谈诗论文,这当儿人家守着孝呢,且顾不上这个。卢二公子在泰安又没文友,这日子过得实在是白开水一般。
卢二公子等来等去,也等不到嫣然回来。直到晚上,直到深夜,方急了,使人去各处说了,孟赉一家子出动,不声不响出门寻人。直寻了一夜,也没寻到。
第二天,河水中浮出两具女尸。孟赉和卢二公子脚都软了,强撑着上前去,看一眼,再看一眼,真的是嫣然,和她的贴身侍女。
作者有话要说:
“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出自《诗经诗。约我桑中相会,邀我欢会上宫,临别送我至淇水。
约会时的情人,情怀美好如诗。
☆、130不自我先
“小女自幼养在亡母膝下,祖孙情份极深。”孟赉形容憔悴,神情哀凄,“自亡母去后,小女悲痛欲绝,几回要跟着祖母一起去了……”
他倒没说谎,嫣然不错真是有好几回哭着要跟祖母一起去。只不过,这些儿孙中,又有谁没这样过呢,安然、欣然、季筠、钟炜,包括钟氏在内,都曾哭得气噎肠断时,死死扒住棺木不放,口口声声“带了我一起去”。
孟赉显是哽咽得说不下去了。失慈母,丧娇女,真是悲惨,对面的泰安县令韦佳等人,都觉十分唏嘘,纷纷出言劝解,“孟大人节哀”,“保重身体要紧”。
更有一位县学的老夫子倏的站起来,概然道“原来如此!当时她虽被众人劝下了,殉祖母的心志却始终未改!到底还是跟祖母一同去了,此等孝女,感天动地啊。”
老夫子这话一说出,不只县令韦佳眼前一亮,其余的县丞、教谕等,都是心中激动,心潮澎湃:泰安出孝女了!堪比二十四孝啊,也是本县人杰地灵,教化得宜,才得有此烈女!
另外一名夫子也聪明起来,“不只有孝女,还有忠仆!那侍女,也随主人一起赴死,是个忠心的!”边上有人附合,“正是!一殉祖母,一殉主人;一为孝女,一为忠仆,真是可感可佩!”经此评定,随嫣然一起死去的碧波,成了“忠仆”。
这是多好的政绩。这说明在自己教化下的泰安,民风是多么的淳朴,韦佳脑中飞快的转着念头,决定回去后马上亲自动手,写表彰文章,务必把这百年罕见的盛举,写得感人肺腑!
韦县令等人表达过慰问惋惜之情后,又表示“定会请旨旌表,以为名教光!”孟嫣然,活着的时候不管她是什么样子,死后成了名扬天下的孝女、烈女。
丁姨娘闻讯后疯了般哭闹,认定“三姑奶奶必是被人害死的”,钟氏命人将她制住严严实实捆堵了起来。孟赉送走韦佳等人后回了内宅,知道后,点头“太太做的对。”
钟氏难得被丈夫夸奖一回,心中大乐,却是想到无端死去的嫣然,才二十出头,花一般的年纪,真是可惜,滴泪道“三丫头,这可怜孩子,怎么突然就去了?”钟氏并不是个心肠多么恶毒的女人,嫣然活着的时候她再不喜欢,乍闻死讯也是心里难受。这可是活生生一条人命。
孟赉痛苦的闭上眼睛。嫣然!嫣然!这傻孩子,她到底遇到了什么,竟会遭人下此毒手?!
深夜,孟家密室。孟赉、孟正宣、孟正宪三人端坐在一边,看仵作动作娴熟的验尸。
“真的不要惊动大伯?”事前,孟正宣曾迟疑着,向孟赉求证。他不明白,验尸的事,为什么要瞒着大伯呢?
“你大伯病着呢,爀惊却他。”孟赉一点没犹豫。孟赟不错真是病了,但没病到不能理事的程度。孟赉,是有心不让孟赟知情。
孟正宣低声应道“是。”又回明了其余几件事,“仵作是信得过的;衙门里也无事;家里,还看不出来什么。”听他说完,孟赉目无表情的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父亲真是大不相同了,他从前是很温和的一个人,如今目光越来越冷酷。孟正宣惴惴不安的想到,父亲向来疼爱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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