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忍不住想去戳一戳。
不过封长雨自制力还不错,忍了下来,真准备问别的,祁今突然把凭空抱出来的油纸包一扎都送到了她的怀里。
“师姐,这是苏明枕给你买的糖糍粑,特别好吃。”
封长雨压根不会信苏明枕会这么好心。
她看着祁今,盯得祁今心里发毛。
“师妹觉得我和苏副司关系如何?”
祁今毫不犹豫地答——
“相杀相爱!”
然后她听到了封长雨的笑声。
和苏明枕相比,封长雨鲜少笑出声,她多半是弯弯眉眼,牵动出面纱的弧度,让人觉得她在笑而已。
这样的笑声,祁今还是第一次听到。
差别很大啊这一对。
苏明枕那个破锣嗓子,封长雨就是靡靡之音。
笑声都勾着人不由自主地靠近。
不过祁今自觉还有底线。
她咳了一声,抬头望天。
月轮依旧悬浮在月门之上,天气还不错。
“我和她从未相杀,又何来相爱。”
封长雨说得很轻巧,祁今嗤之以鼻,你俩一块的场合□□味那么浓,连兔子师弟都察觉到了,她还会感觉不到?
“那你老三天两头苏明枕,我跟苏明枕一块你就很吓人,还有之前入门测试,你还问我喜不喜欢她。”
时间过得很快。
封长雨出关也有些时日了。
祁今抱着她的剑坐到一边,她的黑猪阿旺今日没关在笼子里,但最近精神都不太好,怏怏的,被祁今从草丛里拎出来,抱在怀里。
“有么?”
封长雨目光落在祁今怀里的灵宠上。
修道之人养灵宠的不在少数,但养猪的她还是头一次见。
况且这只灵宠的眼瞳极黑,仔细看仿佛要被吸进去一样。
大概是封长雨的眼神不太友善,又往祁今怀里钻了钻。
封长雨看着祁今的手着那只猪,听对方嘟囔着:“有啊,师姐你未出关前,我就听闻过你和苏明枕的故事。”
“哦?”
“就是万年第一和第二,”祁今一天到晚闲得慌,符咒抄几百遍都记不住,有些八卦听一次就记得深刻。“偶尔切磋过头苏明枕虽然输了,反倒安慰你不要太过在意,还有一同去膳堂,明明坐得很远,吃的都是一样的菜……”
“哦还有就是上公共课老师提问你们异口同声地答,特别有默契……”
祁今越想越觉得这两个人有意思。
连喜好都一样,修为也差不了多少,都是风云人物,难怪大家记得。
但封长雨怎么一点反应都没。
她抬眸去看师姐,却发现封长雨在出神。
虽然不知道对方面纱下的面容到底有多好看,但美人在骨不在皮,就算是发呆,封长雨都像一幅画。
“敢问师妹何为喜欢?”
封长雨潜心修炼多年,很少有闲暇的时光,她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不容她松懈半分。
只不过少时的经历加深了她对情爱的厌恶,又让她难以融入同辈之间的玩笑,便越发显得孤高。
她也不在意交际,更喜欢只身一人。
苏明枕让她在意的原因是她们之间似乎只有单向的共感。
也可能是她向来没什么心绪波动。
而祁今是她逐年长大如同未来梦境一般未知的变数。
她原本就不打算沿着既定的命运走下去,但一切似乎冥冥之中早就书写好了各自的结局,她深信自己将血战而亡,但直到现在,又觉得那样太过可惜。
还没活够。
不懂的东西太多,人世还有太多东西没入眼,怎么甘心和鬼物共死。
“喜欢?”
“我喜欢吃阳门的椰子鸡是喜欢,我喜欢漂亮的仙裙也是喜欢啊。”
祁今歪头看封长雨,觉得此人问的问题简直弱智。
“我问的是喜欢一个人的喜欢。”
封长雨望向祁今,对视的一瞬里,祁今好像又看到了封长雨漆黑的眼眸点着翠芒,让她不由得想到自己离魂时看到的那个关在鸟笼里的少女。
“不是一个意思么?”
祁今别开眼,把怀里的黑猪抱得更紧,“只要发自内心的开心,不管是和人事物,都是一样的。”
“只不过喜欢有长短,是一种情绪而已。”
她在那个世界见过好多恋人,把一时的情绪混淆成爱,于是有了争吵,有了厌倦。
“爱不一样,《道论》里说修道之人对世人是大爱,但我觉得人与人之间没有长短的喜欢,便是爱。”
她低头小声地说着,一反平日里咋咋呼呼的模样。
日头上来,她身后的草木都是金色,包括她自己,晕了一层金光,完全不知道这样的自己多惹人注意。
“爱就能永远了么?”
这个人烦死了,咨询我还不给钱。
祁今敢怒不敢言,暴躁地捏了捏怀里死猪的尾巴,“不是永远的是不爱。”
她站起来,却听到外头吵闹的声响。
蓦地想起苏明枕昨日同她说的,道盟的交流会在玉清阙办,指不定是那群人来了。
她好奇心上来,囫囵说了一句师姐我走了便开开心心地看热闹去了。
被兀自留下的封长雨已经习惯了祁今的一惊一乍,她望着远处的山头,听着外头的热闹,低头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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