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循笑道:“那你换了这衣裳,等会子咱们在雪地里踢球,就瞧瞧如今谁不是谁的对手。”
柳檀云笑道:“你自然不是我的对手,等着天晴了再说。”说着,便与何循下了山。
何循侧了侧头,一时半会也没瞧出哪里不对劲,忽地一把揽柳檀云肩膀,悄声道:“云妮,咱们一起收拾了五哥怎么样?”
柳檀云一惊,早先不觉,如今忽地发现她跟何循实在亲昵的过了,于是将他的手臂舀开,笑道:“你要收拾你五哥?我给你出个主意。等到了春天,你就说何爷要吃椿芽,叫他去摘。再领了他到高高的臭椿树下,舀了话挤兑他上树。”
何循道:“这算是什么法子?”
柳檀云笑道:“真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那臭椿树上爬的都是毛毛虫,沾上了身上就要起一大片疹子,火辣辣的疼,碰不得,摸不得。这才是要人命呢。我瞧着我们这边山上就有,想来你们那边也不少这树。”
何循向旁边瞧了瞧,点头笑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按了你的话办。”
两人一路说着话,柳檀云要回去了屋子换鞋子,何循跟了过去,待柳檀云换了衣裳,就瞧见何循脱了鞋子仰着身子躺在自己个床上。
想着太熟悉了也不好,若是不熟悉,小一几个瞧见了也不会不说,更不会叫何循进了她屋子,柳檀云拉了何循起身,问:“你如今学问如何了?何爷也没正经地叫你跟着先生读书,只怕耽误了不少吧。“
何循笑道:“我又不像五哥脑子不好使,哪里会耽误什么?”说着,又拍拍柳檀云的床,说道:“你躺下,我们许久不曾说过话了。”
柳檀云看见何循毫不见外,就在床边坐下,示意小一等人出去后,有意试探道:“循小郎,何爷有没有跟你说过要叫谁做你媳妇啊?”
因柳檀云这话问的露骨,于是乎,硬是要躺在床上的何循难得地有些羞涩,望了眼柳檀云,别扭道:“说这个做什么,自有祖父柳爷做主。”
柳檀云心里一震,颇有些目瞪口呆,心想自己果然大意了,既然柳老太爷跟何老尚书都要做主,那岂不是说自己跟何循的事,柳老太爷、何老尚书两人都已经背着她约定好了?这么说来,何夫人也不是无缘无故地就叫宝珠不待见她。
因这么想着,柳檀云就有些泄气,懒懒地往床上一趟,抱着枕头,心想自己不能坐以待毙,还该试探试探柳老太爷的心意,瞧瞧柳老太爷能纵着她到什么地步……
想着,就见何循坐起身来弯着腰盯着她看,便问:“你看什么?”
何循复又躺下,说道:“瞧瞧你脸红了没有。”说着,又自顾自的笑。
柳檀云心想这小国舅毛还没长全就开始知道媳妇是什么还知道羞涩了,才要起身,忽地听说穆嬷嬷来了,便有意又躺下去。
穆嬷嬷进来后,瞧见何循在,只笑着说了句“役少爷要找循少爷算账呢。”
听这话,便知早先何循并未吃亏,约莫是没占到何役的大便宜,因此才找了柳檀云合计。
何循问了何役在哪,便忙赶着去了。
柳檀云心想穆嬷嬷进来了,瞧着她跟何循躺在一处,也不讶异,也不说句话,这怎么看着怎么可疑。虽是青梅竹马,但怎么着两人也算半大孩子了,穆嬷嬷如此,更似是心里有底,知道内情一般。
试探过了穆嬷嬷,柳檀云心里一凉,心想她万万不要进了何家,那边俱是位高权重之人,若进去了,不说张牙舞爪,只说规矩就要将她压死。
穆嬷嬷笑道:“姑娘,才刚听说姑娘叫柳家的重新排了班,小的瞧着姑娘的主意很不错。只如今下雪,不知姑娘选了什么地方酬谢庄头?”
柳檀云笑道:“男的自然就在前厅,他们的家眷嘛,便在后头万浪阁里头。三叔要读书,三婶一个人闲着,就似撇下她一般。不如就将此事交给三婶,日后家事也叫三婶领着我跟绯月两个处置好了。”
穆嬷嬷心想比起手段来,沈氏未必比得上柳檀云,只怕将来是柳檀云领着沈氏也不一定,笑道:“那地方好,敞亮又不怕扰到三老爷、四老爷读书。”
柳檀云笑着说是,又与穆嬷嬷说了会子闲话,然后待穆嬷嬷走后,就忍不住耷拉下脸来,在床上躺了一会子,心想这可是一子错满盘输的事,万万不能放肆了几年,就在这关键的婚姻大事上栽了跟头。
傍晚的时候天上又下起雪来,厚厚的雪堆在道上,何老尚书祖孙三人便留在柳家吃饭。
柳檀云因有心事,便细细地留心观察何老尚书对自己的态度,但凡何老尚书瞅她一眼,便胆战心惊。
何老尚书戏谑道:“难不成我这老头子比循小郎的白脸还好看?不然云丫头看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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