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喊门,必会传到陛下那处,皇后定然又会训她,她围着那扇门走了许久,眉心一动,趁着巡视的守卫刚走,春寒料峭,夜间更是散着透骨的凉意。
婢女跟过来时,上气不接下气,方想劝殿下回去,明日再来,就瞧到那抹红色身影甚是灵活地翻过宫墙,她揉揉眼,再看,小殿下呢?
中宫守卫森严,安阳翻墙而入,自然惊醒宫人,提着灯火照去,就瞧见小殿下喜滋滋的模样,顿时愣住。安阳不理她,接过手中灯笼,神色凝滞,严肃道:“我怎么进来的?”
宫人震惊,知晓这位殿下的性子,忙道:“殿中从宫门而入。”
安阳甚是欣慰,笑眯眯道:“明日去我那里讨赏。”
宫人哭笑不得,忙应下。秦淮听到声响,出殿查看,就瞧安阳提着灯火而入,微弱的灯火照耀得少女眸色如火,身上红衣也煞是好看。先前陛下病了,小殿下便日日穿着素净的衣裳,她本就消瘦,不喜脂粉,这样装扮,文帝不乐意,他不过病了,带着自己的孩子也病恹恹的,让她换身艳丽的衣裳,安阳也就应了。
皇后知晓后,命制衣局做了几套红色的衣裳,颜色好看,衬得少女明眸日似水,五官更为隽秀。
秦淮未想那么多,请她入内,回头看着宫人为难之色,她略微诧异,蓦地想起她吩咐宫人已阖上宫门,小殿下如何进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手残点错了,今天付出代价,双更。
晚点还有一更。
重点就是:我昨天更文了,更了,就是前一章啊,有人说我没更文,委屈j.
第119章
安阳未曾注意到秦淮的神色, 入了廊下后, 就将引路的灯笼丢给宫人, 迫不及待地推开殿门。殿内温暖, 生着炭火,陡然跨入, 她有些不适应,灯火旺盛, 想来殿下在看书, 并未安寝。
案上的茶盏冒着氤氲热气, 安阳看了一眼,抬脚往内室走去, 内室外殿以屏风遮挡。这里是她成长之地, 幼时住过几载,后被皇后撵走。她双眼明亮,往里走去, 不知为何,有些心虚。
她想出声唤人, 张了张嘴, 未曾出声, 心头犹被重石压着,这般的感觉太过奇怪。不需几步,就可瞧见屏风后的人,似是方沐浴,只着一身单衣, 坐在铜镜前,发梢沾水,她正在擦拭。
殿内一片沉寂,静得安阳可闻心跳声,她望着那抹身影发怔,单衣淡薄,侧首时颈间的肌肤抬眼可望。连绵墨发、雪白单衣,腰身盈手可握,她似能看到淡薄衣料之下细腻的肌肤,曼妙的景象惊得安阳挪不动脚步。
殿下来自江北,却自带书香气息,翰墨入体,让人着迷的温婉,唯有她拿剑时,方可看到她眼中淡淡的杀伐之气。江北老侯爷很会教养女儿,她虽来自军中,却不见那些粗鲁气息,有的只有贞静温宁。
安阳抿住唇角,她知晓自己在窥探,可她使唤不了自己的双脚,紧紧黏在原地。殿下端坐在那里,而她躲在屏风后,行事如浪荡子弟,殿中炭火似是将她点燃,一点一点的热意从心口蔓延到肌肤四肢。
她忘了一点,铜镜里可看到屏风,皇后知晓,没有她的吩咐,无人敢私自推门,唯有安阳,才会不听话。
屏风外驻足,目视着内殿动静,安阳吸了吸鼻子,皂角清香,愈发浓厚,塞住鼻间,无法呼吸,她知晓自己不该偷看,捏着屏风的手放下,攥住袖口,骨节分明,欲唤人,就见皇后起身,无奈地望着她,“进殿先敲门,规矩呢?”
闻言,安阳脸色发烫,连着耳垂都飞上一抹嫣红,皇后知晓她脸皮厚,添了一句,道:“规矩被你吃了?”
一句话将安阳心中的欲.火浇灭,这是母亲在训斥在自己女儿,她又觉羞耻,殿下的一言一行与她心底的yù_wàng相比,似明镜放在自己面前,展露出她的羞耻、肮脏的心。
心间痛得厉害,她垂首不言,极是羞愧,皇后笑话她,修长而素净的指尖戳了戳她发烫的脸蛋,浅笑道:“阿蛮这是恼羞成怒,不言不语?”
不待安阳回答,她去衣柜中寻了外衣穿上,殿内温暖,无须厚重的棉衣,她的举止平常、从容,看得安阳心中激荡不安。明明眼前是安静温馨的寝殿,她却犹如站在兵荒马乱的战场,而她丢盔卸甲,再寻不得一丝尊严。
她现在可以明确,她确实动了贪念,枉顾人伦的贪念。思绪涣散,连殿下合衣站在她跟前都不知晓,只到皇后温热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发出微微惊呼声,“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不仅凉,指尖还在发颤,方才的血色已退下,更是白得吓人。皇后担忧,握着她的手,眼中不免分出心疼,落在安阳眼中,似匕首剜开自己的心,痛得无法呼吸。
她仓惶抽出自己的手,兀自镇定,勉强笑道:“大概外间跑得久了,忽冷忽热罢,殿下不要担忧……我方才想着……今日是……是上元,佳节该与殿下共同度过的。”
她的话,皇后无不信,只是她的神情古怪,让她不得不起疑。恰好此时秦淮入内,看着小殿下的眼神同样古怪,她趋近行礼,上下打量她一眼,诚恳道:“小殿下可伤着了?”
安阳装作听不懂,捧着桌上的茶就喝,被皇后拦下,茶凉了入腹,伤脾胃。
皇后命人奉茶,目光落在秦淮身上,示意她将话说下去,秦淮欲说,被安阳瞪住,讪讪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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