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他一声令下,就会无条件为他实现的男人。
方澄皱眉,往下摸自己抽筋的小腿。
严廷晔把鱼端上来,选了鱼腹上最好的一块肉,挑好刺给他。
“乖,快吃吧。”
方澄拿着筷子,看着面前精致鲜香的鱼肉,咀嚼在嘴里又香又软,几近融化。
他有多久没吃鱼了呢?
很久了,太久了。饭店里的不好吃,单蕊也不会做。何况他们家那地方,连摆张餐桌都难,怎么能下厨做饭。有次单蕊偷偷做了个番茄炒蛋,还被房东太太骂了一星期。
他们都是打包学校的饭来吃,因为便宜。他们省吃俭用,从不乱花钱,每一块钱都要用到实处。单蕊对这些顺手拈来,很会算计。她习以为常,却不知道他已经忍了很久很久了。
大家都过得很苦,以至于一盘红烧鱼端上来的时候,方澄都有些被热气迷了双眼。
严廷晔依旧在旁伺候,没什么话,也不问他,吃完收拾了桌子又端了一盆热水来。
父亲亲自给他脱掉鞋袜,抽筋的脚趾钻心的痛,一被他碰就往后抽。严廷晔看着他,温暖的手掌握住了脚心:“爸爸握一会,一会就不疼了。”
方澄害怕被抓住,害怕被温暖打动,他宁愿一辈子都在冰天雪地里走,也不愿接受他的施舍。
孩子倔强地挣,严廷晔一手握住了不容抵抗。抽筋的脚趾被牢牢锁住不许动,丝丝绵绵的暖意钻入肌肤,冷硬的脚趾竟然就这样慢慢不再痉挛,在熨贴的暖意中软化复苏,重新活了过来。
严廷晔双手包着脚掌,连那冰冷的小腿都爬上暖意才作罢。他缓缓将孩子的脚浸入水里,脚一踏进去,整个人都好似被四面八方的热水包围。父亲握着他给他洗脚,氤氲的热气升腾上来,一颗水珠砸落手背。
严廷晔心里一惊,没有动作。
渐渐的,又一颗水珠砸落下来,一滴又一滴的眼泪落入水里,烫到人的肌肤。父亲摩挲着孩子的脚掌安慰道:“没事了,回家就好了……”
他不说还好,越说越厉害。方澄的眼泪越流越多,越流越多。严廷晔心疼地想要抱他,孩子身子一倾,软软地靠落他的肩膀。男人托着他的屁股连人一起抱起来。
“好了,这么大还哭鼻子。”
方澄埋入他颈窝,父亲抱着他上楼:“要不要洗澡?”
方澄摇摇头。
“那就睡觉吧好不好?”
方澄没动。
严廷晔抱着人放到床上,那床真软,让人深深地陷落在里面。父亲就覆身在上方,两厢对视,方澄有些羞赧。
只见他哭红的眼睛,瘦削的脸颊,格外可怜些。父亲摸了摸他的头发:“乖,快睡吧。我就在你身边。”
方澄抓着被角,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又想确定他还在不在似的睁眼。父亲对他微微一笑,他总算放心的睡去了。
这一觉,睡了很久很久。
仿佛从筋疲力尽疲于奔命的日子里脱胎换骨,一下子洗尽精髓,如释重负。人变得很轻很轻,梦又香又沉。
半夜还是被男人抱着洗了个澡,周身都卸下疲累,轻松许多。他被摆弄着四肢毫无所觉,仿佛一直陷落在梦里,怎么都醒不过来。
他太累了,太累了……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窗帘都遮盖着,有丝丝月光透进来,分不清是白天还是夜晚。他头钝痛,身体懒怠,嘶哑着声音喊:“爸,爸爸……”
严廷晔一愣,也跟着醒了过来:“我在这,澄澄你要什么?”
“我想喝水。”
严廷晔忙倒了一杯水过来。方澄扶着杯子喝了。
连喝了三杯才缓过一口气,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已经换过睡衣,柔软的料子贴在身上,又暖又软。他呆愣着,严廷晔也不说话,他埋过头继续睡。
严廷晔道:“饿了吗?要吃饭吗?”
方澄摇头。
“还难受吗?发不发烧?”
父亲的额头贴着他的额头试温度,呼吸的热气交融在一起,他的脸莫名的烫。
“有点烫,我去拿药。”
他拉住男人的衣角:“别去。”
“嗯?”
“你上来,抱着我。”
严廷晔犹豫了一会,确定他是真的需要他。掀开被子将孩子搂进了怀里。
方澄寻找了个熨贴的位置靠着,闭上眼睛享受此刻的温存。
被子里温度很高,不一会就汗湿了两人的衣裳。孩子的脑袋顶着他的下颌,又香又软的身体就靠在他的怀里,脖颈间泛着潮湿的汗味,呼吸都是他的气息,这很难让男人不心猿意马。
他竭力控制着,压抑着,方澄还不舒服地在他怀里蹭啊蹭。没一会,被子里的两人都被汗湿透了,方澄也觉得热,可他不愿意出来,就这么呆着。时间过去的越久,越无法忍耐,渐渐地,方澄也感觉出异样,在不知不觉间他的屁股就蹭到一个坚硬的巨物。
他心惊肉跳,仿佛被烫着了一般。严廷晔本能地撤后。方澄又抓住他的手,他不想失去温暖,可他不愿意拿这个来交换。
严廷晔吻了吻他的头发,气息紊乱:“宝宝,放开我。”
方澄抱紧他的手臂,闭上眼,装作不知。严廷晔叹了口气,只好维持现状不动。可苦的不只是他,方澄也觉出了内心的骚动。两人胸膛贴着,心跳越来越快,呼吸越来越热,胸腔的起伏连在一起,声音大得都能听见。可他偏偏倔强地不肯动,死死的压抑,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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