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口声,直是个小堂倌报菜名儿呢”
子规只是笑笑,又叫分出一半,送去那边给齐妈妈,这里二人遂边说话,边就吃了起来。
子规见朱槿心情渐好,遂只作无意似的,问些祁府里平日的琐碎闲事,自己也说些安家小事来凑趣取乐,暗中只是观察朱槿,看其有无警惕之意。一时见其有问有答,有说有笑的,子规这才放心下来,看上去对方果然是戒心全无了。
说笑吃喝之下,子规见时机差不多了,遂开口笑道:“姐姐,我说句玩笑话,岚少爷如今这无法无天的性子,怕不就是平日里祁老爷祁太太宠纵溺爱出来的吧?”
朱槿正拿起一块白面饼来,准备挟些烧鸭子肉来卷着吃,听见这话,叹了口气,又将手里的饼放入面前的小碟子里,回子规话道:“好妹妹,这叫我怎么说呢?你才不过跟过这院里来二天,就看出来了,可见是明而又显,再无不是的了,只是如今已是这样,想再扳过头来,又谈何容易?老爷太太,大爷心里也是明白得很,只是行不通罢了。”
子规笑着将那本已被朱槿放下的饼,拿上手来,一边殷勤地帮着卷,一边又道:“想是祁老爷有得这岚少爷时,年岁已是不小了,岚少爷是最小的,就多疼些,也是应当。祁府现正风光,祁老爷仕途正旺,岚少爷就淘气些,也不妨事,再者,他还小呢,等再大些,好好教他,怕不就行了?”
朱槿听了,倒笑着摇摇头道:“都说你聪明,不过这可猜错意思了。要说起咱家老爷来,的的确确是偏疼岚少爷多些,却不是因为他最小,而是因为他最合老爷心意。哎,这说起来话就长了,得从上几辈儿的老祖宗说起呢”
子规笑嘻嘻地将卷好的薄饼塞时朱槿手中,口中只是求道:“好姐姐,正会子没别的事,说说给我听吧我是最喜欢听人说古论今讲故事的,姐姐只顾说,我来伺候姐姐吃的就是。”说着当真拿个小碗,满满倒上杏仁茶,递到朱槿面前,只说:“姐姐润润喉咙再说。”又拿起筷子挟菜卷饼,一付忙得不迭的样子。
朱槿见了,也真就端起那茶来喝了一口,这便开口说了:“咱们祁家,上几辈子的老祖宗,都是在沙场上拼出来的功名,有血有汗,是不容易得来的富贵。可是到了现在祁老爷这儿,有变化了。祁老爷小时抓周,取得第一样物件就是砚台,子规你说说,这可奇怪不奇怪?当时祁老太爷就高兴坏了,说是祖上有德,皇天开眼,也让祁家出个文官吧谁都知道,现今的风气是重文轻武的,若祁家真能出个才子,可不是祁家祖坟上冒青烟了吗?”
子规手脚利索,这里又卷好一块饼,正好朱槿说到这里歇口气,子规便将那饼一下塞进了朱槿的嘴里。朱槿一嚼:“好香这鸭子肉烤得火候极佳,肉嫩皮脆,好吃极了”
子规听了直笑,又嗔道:“好姐姐,别只顾说鸭子了,才正说到祁老爷呢”
朱槿点点头,将嘴里东西咽上,又继续说道:“祁老爷自是没得说,一路考至殿试,轻轻取了个探花,皇上一句话,就叫留下京里,现成的五品官就当上了,后来才又去了河南,做了个什么名儿的地方官,又是几年,这现在才回到京里。”
河南子规心里立刻反应过来,这是应王世袭的封地她心里一下紧揪起来,可面上依旧若无其事,且是随口取笑道:“什么什么名儿的官?当今世上还有这个官衔不成?”
朱槿也不好意思地笑了:“你知道,我也忘了,这原是府里传来传去的老话,都是我入祁家以前的事了,我哪里记得清楚?那些个官名儿又文绉绉的,只是古怪。”
子规也笑,又催道:“官名儿咱们不必计较,姐姐还往下说才是。”
朱槿便道:“这不就是了祁老爷不过几年时间,就取得了老祖宗花了几十年,拼上性命取来的功名,老祖宗们都高兴坏了,只说祁家子孙,以后都该如此,不必再去那沙场上,刀剑中谋仕途了。祁老爷心里自然也是这样打算,因此咱家大爷生下来后,为了读书吃得那个苦哦,我说给你听,你只怕都不信。可惜现在回头看看,全是白费。”
子规奇道:“怎么叫白费?祁大爷身上不也有个一官半职什么的?”
朱槿摇摇头,又叹了口气:“都是捐来的,没用。咱家大爷,说句难听的,不是那块料,老爷从小亲自看着,手把手地教,多少辛苦吃下去,不中用就是不中用,祁家上一辈的血统又回来了,祁大爷只会武刀耍剑,一见笔墨就头疼,打着骂着,最后还是失败了,考不上去就是考不上去。”
子规叹了口气道:“想来这东西是上天注定的,强求不得。”
朱槿点头道:“说得没错,正是这个道理。”
子规却问:“姐姐说了这半日,到底这跟祁老爷偏宠岚少爷有什么关系?”
朱槿这回笑了:“傻丫头,这还听不出来?因为祁家大爷身上没有的东西,祁家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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