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竟走到儒定的外书房来了。
“咱们走吧,这里原不该来。”宁娥面红耳赤,急急转身,准备离开,其兰却好奇心上来,一把拉住她道:“嫂子别走,咱们去看看,二哥做什么呢?”
宁娥断断不肯,却架不住其兰宜青二人死拉活拽,硬拖到房前窗下。其兰命宜青悄悄上去看看,自己则紧贴在宁娥身后,又是紧张,又是好奇。
宜青轻手轻脚,凑到窗下,向里张了张,突然用手捂住嘴,要笑又要忍的样子,其兰到底年少,玩心上来,强推着宁娥,也凑上前去。
宁娥只觉自己的心,活跳乱蹦,快要从嗓子眼里窜出来了,是按也按不住,压也压不下,眼睛也不听使唤,透过透明净亮的黄色明晰薄纸,竟直向屋内,看了进去。
灯下,一清瘦人影独自枯坐,右手举着,看样子,是捏着个酒杯,身边尤立着个丫鬟,手里正拿着个酒壶,却在说话:“二爷,别喝了,才已经喝得不少了,再喝就该醉了”
独坐那人先不出声,过会,便出手去夺那酒壶,丫鬟转身不让,又苦苦劝道:“二爷,别再闹了晚也深了,园子里上夜的一会该来了,若见到了,怎么说呢?老爷那里若是知道,就更是不好了,不如就收了去,二爷也早些歇息吧,到底还是身子要紧”
人影先不作声,屋里一时静如夜林中的深渊,外面窗下偷听的人也屏住了呼吸,气氛微妙地紧张起来,但在这时,却听儒定开口了:“老爷知道?老爷怎么会不知道?明儿一早,元平院就该找我过去了。本以为不在官场,便可不理会这些,谁知就算在这清闲乡野,也一样难逃,勾心斗角,权谋筹画。早知如此,当年我必不肯应承,玉屏,你说可是?到了今日,弄得时时刻刻假情假意,天天夜夜曲意奉承,现在想想,倒不如像大哥一样,离开这地方,离开老爷身边,走得远远的,也许倒得几分自由自在。”
一旁丫鬟听了,吓得放下酒壶就去捂他的嘴:“二爷这话可千万说不得这夜深人静的,偏就是声音传得远,园子里人又多,若被不怀好意的小人听了去,传到老爷耳里,可怎么得了”
儒定不理,竟闷声大笑了起来,想再说什么,奈何嘴被捂住,外面的人已经是听了个惊心动魄,再不敢继续呆下去,其兰本想进去玩笑一番,这时也被吓得赶紧回头。
宁娥首先掉头而去,独自一人快步冲在前面,竟不管其兰着泪,怕叫人看了去,待走到一簇芙蓉花下,方才立住脚步。借那月下花阴,用手帕轻轻将眼角拭过,当年?再从那窗下故人嘴里听到这二个字,让她心绪澎湃萦回,起伏难安。
其兰由宁娥身后,气喘嘘嘘地赶了过来,显见得是吓到了,不住看宁娥脸色,想说些什么,急切间又说不出来的样子。
宁娥只作不知,淡淡道:“出来也好一会子了,该回去了,琴丝还不知怎么寻咱们呢,再不回去,该出乱子了。”说着,一个人先走在头面,其兰扶着宜青,默默跟在身后。
走不上几步,便见琴丝带着几个丫头婆子,打着灯笼远远就过来了。宁娥停下脚来,待她们过来,前头照着亮,方继续前行。琴丝见宁娥脸色有些不好,要问,又见宜青直冲她摆手,只得先按下不提。
一行人走到提瑶院前的游廊岔口,宁娥吩咐丫头们几句,对其兰道:“好好休息吧,今儿也累了。”又特意对宜青道:“以后别再嘴快了,有些话,原不该你说。”宜青知其是话中有话,只管低头称是,不敢多话。
宁娥这才转身,朝自己院里走去,月光下,她的呼吸渐渐平稳,琴丝听了她刚才吩咐宜青的话,知道必是有事,再见她已经平复下来,便悄悄问道:“大*奶,刚才你们去了哪里?怎么都是慌慌张张的样子?”
宁娥默然,并不开口说话,琴丝心知有异,不过,不该问的不问,这道理,她跟了宁娥多年,是早已烂熟于心了。
大厨房里,子规正与杜鹃洗碗说笑,杜鹃还是一幅不敢相信的模样:“姐姐,孙嫂子真给赶出去了?就因为那盘菜?”
子规肚里好笑,心想哪是因为什么菜,还不是因为错看了人,嘴上却说:“可不是?所以你往后可得小心,若犯了错,也得赶出去”
杜鹃睁大眼睛叫道:“我可再不敢了上回封府那事,已将我唬了个半死,往后我只有加倍小心伺候,哪里还敢犯错?”
小螺子一旁收拾碗碟,听了杜鹃的话,冷泠说道:“那可说不准,小心伺候便不会有错?主子要赶你走,没错你也得走,主子要护你,有错你也留得住。子规,这你是最清楚的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子规只管手中快做,嘴上却笑着道:“小螺子向是咱们这大厨房里最眼明心灵的人,况这话字字珠玑,主子当然事事都对,要我说,就是这么个理儿”
小螺子气恼起来,将手中一只釉里红双龙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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