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子里的闲话,原比清风跑得更快,更远。她心想,这一大早的,大*奶叫自己过去,怕不就是为这事吧?
进得院内,先被唬了一跳,这一地的尘土?小厮们正忙着洒水扫尘,清理残局。听说大*奶昨晚发了狠,将一院的松柏扔了个干净,想是没错,也难怪说让调些好花好苗过来,唉,说到底,大*奶也不过是个女人,女人有的一切心理,或明或暗,或悲或喜,她都有,也都无非是为了一个男人。
“大*奶,吴申家的来了”子规站在台阶上,看着吴申家的一路张望四周,一路匆匆过来,便叫了一声,吴申家的一惊,反应过来,抬头一看,原来是这丫头,打扮起来,竟好似换了个人,俏丽修长,明艳动人,再不是当日厨下灰头土脸的那一个了,尤其一双眼睛,浓长睫毛忽闪忽闪,黑眼珠精致耀亮,明眸善睐,人看上去,竟被牢牢吸住,一时挪不开神。
子规见吴申家的只管愣愣看着自己,便抿着嘴一笑:“吴嫂子这是怎么了?是了,想是我穿上好衣服,认不出来了,可见还是厨房里的粗布适合我,这绫罗绸缎的料子,落在我身上,只怕太不像样。”
吴申家的醒过神来,也笑了起来:“子规姑娘当真嘴巧,这话说得,我怎么接呢?我见你这一身衣服,又站在这台阶上,竟当作是哪位姑娘来了,原来是你。不过昨晚才过来,今早一瞧,竟似变了个人,看来人靠衣衫打扮,这句话到底是对的。”
子规还是笑:“吴嫂子说得可是对极了,佛还要靠供奉金装呢,是不是?”
二人皆满面笑容,吴申家的心知这丫头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能进这园里几日?就成了大*奶房里的人了,大*奶这是什么地方?管事的办事厅整个安府除了元平院,就算这权力最大,能在这儿立下脚,可不是易事,不过话也说回来了,这丫头心里嘴里都来得,携芬榭赏牡丹的时候,当着老爷的面,伶俐乖觉,完全不怯,上回封府的事,吴申家的人虽未去,可也早已耳闻,再说,子规一早便攀上书桐,这也是园内有目共睹的,书桐更是个人精,不比琴丝,炮仗性子,糊涂心,子规与书桐这二人贴在一起,以后大*奶面前,自己得更加小心应付才是。
想到这里,吴申家的赶紧上前,先向屋内探了探,方小声对子规问道:“大*奶在里面?这一大早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吩咐?”
子规微笑看着吴申家的,答道:“这我可不知道,我才伺候过大*奶梳洗,就出来用饭了,这会子刚站到这里,就见嫂子来了,大*奶想些什么,我可不能知道。”
吴申家的正准备开口,书桐由屋内出来了,抬头见人,也忙笑道:“吴嫂子来了?大*奶正等着呢,快进去吧。”说着就将帘子打起,吴申家的笑道:“有劳姑娘。”便径直而入。
宁娥正在里屋焚香,见有人进来,出来一看,便说:“吴申家的,正好,我有事问你。”
吴申家的忙上前,垂手旁侍道:“大*奶有事只管吩咐。”
宁娥点头,缓缓在外间椅子上坐下,开口道:“大爷这次回来,并没多带人,棋姿身子沉,且快到日子了,不便伺候,昨儿晚上,我让琴丝去了,她跟随我多年,性子我是知道的,手脚也麻利,就让她伺候大爷吧。这屋里空了人,事又多,我想着,子规那丫头倒是个要强的,往常我见她行事,整齐有理,且是个有心人,口角也甚是爽利,只怕她还可一用,便让她过来这里伺候我,就跟着书桐学吧。昨儿晚上我就让她过来了,你今日就去大厨房说一声,再挑个好的厨娘买来,给大厨房使就是了。”
吴申家的忙回道:“是,大*奶。我即刻就去大厨房传话,只是,奴才有句话,还得请大*奶细想斟酌一下,这子规当日上灶,原是老爷亲指的,现如今将她放在这里,是不是还请大*奶跟元平院那里说一声?”
宁娥点头,开口道:“你说得有理,我自会亲自去说,这你且不用担心,只管传话下去就是。”
吴申家的忙点头称是,又开口道:“大*奶,还有事吗?”
宁娥又道:“才刚苏姨娘差小丫头灵子来说,伍儿还是不见好,只怕烧得更厉害了,让请个小儿科太医来细瞧瞧,你出去,就叫人请去。”
吴申家的忙应道:“是,不过二奶奶昨儿恍惚说起,小孩子家,用不着请太医。。。。”
宁娥平静开口道:“二爷昨儿醉酒,二奶奶忙着照顾二爷还来不及呢,哪得功夫看顾伍儿?许是看一时走了眼也是有的,你就请去,老爷前儿也发了话,伍儿是安家命脉,耽搁不得。”
吴申家的这才哎了一声,当作应承,又开口问宁娥道:“大*奶,才我过来,见着陆妈妈,她说花苗儿都挑好了,尽是上品正开得艳的,只是树苗还未得,得让她当家的外头花厂子买去,园子里现有的,好的不敢轻易就移,差的,更不敢拿进这院里来。大*奶看,是不是一会就让她带几个小厮,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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