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娥听了,赶紧下来,跪至张言面前道:“宁娥不是这意思,张老爷误会,也是宁娥嘴头子松滑,只顾撇清自己,竟忘了规矩了,还请张老爷赎罪吧”
张言不开口,只看安怀阳,安怀阳挥了挥手,让宁娥从地上起来,又对张言道:“张兄,咱們里面説去。”再转身对芩如道:“送茶来。”当下抛下众人,便与张言去了外书房。
乾娘一见便急了,这里之事又如何计算?便赶着叫了一声:“爹爹”
张言也不回头,口中説道:“回来再説”
乾娘重重坐了下来,转头就见儒定目光,那里面满写着鄙夷与不屑,心下立时就灰了大半,却还强挣大着眼睛,让那热涌上来泪,不至于瞬间就落在他面前。
又説外头众人,不仅是子规,全都将这话听进心里,因话都説得大声,想不听见也不行。子规见安怀阳説芩如送茶水去外书房,心里便有个主意,待安怀阳与张言过去之后,子规便借着兜鞋之机,弯腰下来,将台阶下一块满沾了雨水的青苔扣进手里,再趁人不备,扔到身边一级台阶上。
一会芩如过来,手里端着个剔红八仙图葵瓣式茶盘,也不注意看着,果然就从那带水的青苔上踏过,一声哎哟,身子一扭,脚一滑,差点就摔了下来。子规正在身边等着,眼明手快,正好将其扶住,方不至人仰盘翻。
子规先将那惹事的青苔一脚踢开,口中便道:“芩姑娘怎么样?昨儿风大雨大,赶是台阶沾上水滑了”
宁娥便赶过来看,也説道:“让那扫园子的过来,将这里弄干净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老爷們这里进出呢岂能马虎得?若是他二人有个闪失,有几条命也不够她們陪的”
芩如口中直叫唤,又不住地以手捂脚,宁娥见了便关切地问道:“想是崴了脚了?芩姑娘你还能行得路吗?”
子规立刻握紧手上茶盘道:“大*奶,我去吧芩姑娘脚疼成这样,怕是不能走了。”
第百五章 欲辩旧事各如萍
第百五章 欲辩旧事各如萍
却说乾娘自为抓住宁娥与儒定有旧情,大闹花厅,却不料扯出自家私底下传递东西之事来,安怀阳见张言面甚不快,遂将其带入内室,再行安抚。
安怀阳这便开口道:‘张兄何必生气?你只顾疼惜女儿,就不顾你我多年兄弟之情了吗?
张言面无表情地坐了下来,看了一眼安怀阳,先没吭声。
安怀阳便笑起来,又道:‘看这脾气,是真跟你闺女一样地,怪道人都说,不是一家人,难进一家门呢来来,茶来‘
子规忙忙就端了进来,安怀阳一见是她,就愣住了,子规赶着就说:‘回老爷,芩姑娘才下台阶时扭了脚,大*奶就叫我来了。‘
安怀阳听了,让子规放下盘子就出去,口中只说:‘这里不用伺候,你只在外头守着,别放进一个人来就是。‘
子规自无他话,立刻就走,只是出去就立在帘子下,守是守着,也是听着。
安怀阳亲自动手给张言满斟了一杯茶,笑容可掬地劝道:‘张兄快请,这是你爱用的碧螺春,你看这颜色,再闻这香气‘
张言哼了一声便道:‘你自然有好茶,皇上记得你爱喝茶,每年都让人送来,我还不是蹭你的光‘
安怀阳也不理会,继续劝道:‘张兄这话好没道理你既然做了两淮巡盐,还愁没有好茶喝?只看你出来的架势就知道了,谁不知道当今炙手可热的张大人?皇上对你不薄,张兄自为如何?‘
张言见对方正有安抚之意,不比前日总是用些软语烂调搪塞,便趁机开口道:‘安兄这话,恕我不敢苟同,既皇上对我不薄,为何近日又重提盐改之事?‘
安怀阳端茶的手抖了一下,还是笑道:‘张兄又来了昨日我已说过,这不过是闲话一句,究竟也无后话,怎么张兄就如此着急上火起来?‘
张言立刻反驳:‘着急上火?安兄,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跟我演戏?你我如何起家?当年你如何能打通上面关节?如何能让宫里几位公公替你行事?这些你都忘了?我原是有话在先的,你不当回事,叫我难作人,我可就也保不住你了‘
子规门口立着,小心地听,因这一字一句,都是带着血,和着泪地。
安怀阳受了张言几句狠话,脸色也不太好看起来,张言见后,只得又再和缓几分,开口道:‘安兄,小弟我也是一时情急,这话不过说说,咱二人到底情深,外人如何比得?若不是安兄一力举荐,小弟哪得现在的位置?安兄只管放心就是,我就陪进我自己去,也不得绕进安兄,是不是?‘
安怀阳微微笑起,心知其不过是搪塞罢了,便也附和道:‘这是自然,你我自来一家,将来儒定媳妇有了小哥,咱们有的,还不都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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