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再叫旁人,自己一溜烟就出了院门,乾娘见她走远,便用手捂住胸口,闭上眼睛,强自己不去想那些可怕的后果,可能,及自己汲汲可危的将来。
不怕,没事!爹爹上次来看自己,临走时对自己说得最后一句话,犹在乾娘耳边回响,再看此时自己身边,无一亲近之人,皆是一派凄凉,和萧瑟。
等了又等,乾娘从没觉得时间这样难熬过,就连那晚晚等门的正等到心焦,就见金徽面无人色地由外头回来了,口唇哆嗦,一字说不出口。
“金徽姐姐!这是怎么说?” 锦笙见此情形,便知大事不好,口中声音失了真,叫了起来。
乾娘睁开眼睛一瞧,随即就站起身来,直冲至金徽面前:“你这什么张致?出了什么事就叫你吓成这样?”这话虽是说金徽,可若放到她自己身上,也差不离多少。
“二奶奶,想是真出事了,我才到二门口,想找奶奶的小厮们来问话,谁知一人不在,我这就去大厨房里找小螺子,让她外头找人去。小螺子出去一趟,魂跑掉三分,回来亦说,寻不到一个人,长安长胜,都不在家。”金徽从来没在人面这样慌张过,今儿是第一次,她是认真觉出,二奶奶恐怕真有事了。哪个主子二门外没有小厮候着传话?长安既然请假在家,为何家中无人?连长胜家里都不见踪影?这不是有意避开是什么?!
张家女儿,自小娇生惯养,不叫受一丝丝委屈的嫡出闺女,张乾娘,这便硬绷绷地挺直了身子,头扬起老高来,满头珠翠秋风中闪出寒光,一双冷清清的杏子眼,睁开平日的两倍大。她扪心自问:刚才我为什么要怕成那样?我张家花了那许多银子,他安怀阳就不该出力相助吗?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乾娘从小就从父亲那里学来的为人道理,处世哲学,再没有比银子更重要的了,有了银子,就有了一切。记忆中父亲总是这样说,既然如此,张乾娘此刻心想,我张家眼下富可敌国,难道就买不通一个安怀阳吗?
“咱家老爷在哪儿?”金徽料不到,乾娘风中静立了半日,最后口中吐出来的,竟然这句话。老爷?二奶奶问他做甚?眼下这一切安排,难道不正是安老爷所设?二奶奶当真不怕撕破脸皮,要亲自去找老爷问个清楚明白吗?
第三十二章 唯有恩仇不积尘
第三十二章 唯有恩仇不积尘
却说乾娘由玉屏口中得知,自己爹爹被急招回京,心中不由得想起当年楚家之事,一切都太过相像,她心中顿生不详之意,当下只是要急抓人来问话,可惜只是四处碰壁,无人可寻,明显都在回避着她。
乾娘此知心中已是大概有数,这当口中,除了一人,再无他人可求,也再无他人可用,只有他,安怀阳!这全是他安排,俗话说,解铃还需系铃人,此时唯有找到他,也许还可有一丝生机。
乾娘问了一句安老爷在哪儿,满院下人,无一人敢应,她是又气又急,只是无法,心想还是得去元平院才行,这就准备抬脚,不料苏姨娘那边的小丫头灵子,这时正好出来,听见她问,倒是大着胆子说了一句:“二奶奶,我才从厨房里替伍儿取热汤来,听小螺子她们说,老爷这会子在正厅上,招待巡抚查大人呢。”
乾娘一听立刻就准备出发去那正厅,金徽心想不妙,赶紧上前拉住乾娘,口中恳切劝道:“二奶奶,这会子去不得!查大人是个巡抚,怕不正跟老爷说正事呢,奶奶这一去,老爷面上不好看不说,家事也就传了出去,到时候老爷就有意相助,也抹不开这个面儿了!硬碰硬的,一时弄僵了,以后就再无法回转了,奶奶还请细想才好!还请奶奶再忍耐片刻,待查大人走后,奶奶只寻个无人的时候,私下里求求老爷罢了!”
乾娘此时心急如焚,她从来是个用口不用心的人,什么时候,什么事轮到过她操心?娘家爹爹,都给她安排布置得绝好,她只是享用罢了,就儒定不称心些,到底大面上还是过得去的。她不过只要跟他时不时的闹闹别扭,终究不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的爹爹要出事了,她的娘家要倒了,她张乾娘赖以依存,赖以嚣张跋扈的一切,都要灰费烟灭了,她能不着急?她能安心下来打理盘算?就太平时候,她张乾娘也难以分辨什么是开口的最佳时机,什么场合对自己更有利,更何况是现在,这种危急关头?
“滚开!现在火都烧到屁股上了,你还叫我等?金徽你知不知道,我爹爹要出事了?上次楚家的事,你不是也听说过的?楚老爷一回到京里,刚刚到家衣服还未能换下,就被满门抄斩了,听说死时,晚饭还没顾上吃呢!若不是要叫人回去死,又何必急成这样?我爹爹还有不过一个来月就要进京复命了,就这么等不得?若不是。。。。”说到这里,乾娘有些声颤心跳,眼泪直逼上眼圈来。
不过她性子是这样,宁折不弯的,刚才一切不能确定时,她已是软弱过,怯懦过,因是心中有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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