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感激涕零!大人不过是一家之言,怎么不想想,顾小舞待我如绛元,你却待我如牲口,若是低头跟着你,以后哪里还有出头之日?”
甘仪双眼微眯,愠怒道:“本相惜你武艺,休得不识好歹!”
“所以我在你眼里,不过是个杀手”,长铭冷哼道,“口说惜才,却无心惜才,我生为绛元你便要出言侮辱,若当真礼贤下士,那便给我将军之位如何?”
“你是绛元,如何可能!”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你莫非不知道,武官和杀手,是什么区别吗?”长铭掉头追赶逸景而去。
正是最后到来的甘仪意欲入席之时,听得仆役领着宫中侍从神色匆忙来报,言道天子有命,宰相即刻前往圣书房,不可耽误。
“可是出了什么事?”
“徐友参将所领军队有军士哗变反叛,圣人龙颜大怒。”
“大人莫要担心”,白祥影悠然地为自己倒酒。
不如以往那般流里流气,她此番面色凛然有威严,双目平静起杀意,扬眉动山河,挥手令千军,杯酒纳城郡,战鼓震青天!这般将帅之风,长铭一时竟然难以喘息,几番试图细看一次白祥影,却不敢转头抬眼,才知道这便是侧目而视——不需言语盘问,不必官凭印信,她便是那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白祥影。
“何出此言?”甘仪下意识问道。
“徐友参将领军多年,又有陈传参将从旁协助,这等军士哗变,不过片刻平息。”白祥影胸有成竹地笑道。
甘仪点点头,匆忙离去。
白祥影眨了眨眼,分别给逸景长铭再倒酒,长铭这才回神,忙不迭道谢将军。
“确实许久不见,老友相见,自当把酒言欢,我敬你们。”白祥影朗声笑道,这般平易近人让长铭怀疑方才是自己错觉所致。
逸景答应举杯,却按下了长铭伸出的手,对白祥影道:“他不喝酒,我替他。”
白祥影闻言笑得高深莫测,说道:“当初甘相曾经给我来信,说逸景在令军侯寿宴上,为自己一个营长挡下了不众人连连敬酒,没想到你一如既往。”
逸景只是不动声色地抢过长铭酒杯,一饮而尽,并未应答,随手将筷子递给白祥影,招呼她吃菜:“别顾着喝酒,这里都是当初你在司福罗家学艺之时,喜好的菜色,我可是把厨子赶走特地给你准备的,北疆苦寒,多吃些。”
白祥影感慨般地点点头:“亏得你还记得,廿载光阴转瞬即逝,不枉费当初姐姐偷偷教了你几招几式……不过我在司福罗家什么时候吃过这么一锅油?”
摆在几人中间的是一个陶瓷汤盆,里面究竟煮了什么白祥影不知道,一眼过去就是满目通红,着实令她这个长年在北疆生活的人触目惊心望而却步。
逸景解释道:“这是西南地区的菜色,司福罗一家迁往花城,我也学了点”,说着便动了筷子,从那一盆红油中捞出一块鲜肉夹给长铭,“西南地区都是这么料理兔子的,我寻思冬日有辣味也好驱寒,你尝尝看喜不喜欢?”
“兔子?”长铭愕然,这大冬天的哪里来的兔子?
“你上次不是对楚广良说你想吃兔子吗?我已经剔去了骨头,吃起来也方便些。”
“哦……”长铭呆呆地点点头。
白祥影神色古怪地看着这两人,顿时有种摔筷子的冲动,还不等长铭回答逸景这兔子好不好吃,她就已经将逸景拖出门外。
“我说,你还不把他骗上床,等着过年吗?”
“我们什么都没有!”逸景辩解道。
“这个可以有。”白祥影摊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有什么啊,这种事情哪里能勉强”,逸景一本正经反驳道,“何况就算我想有什么我也打不过他,他的武艺罕逢敌手。”
白祥影立时后退一步,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脸上分明一副“你可真没出息”的表情,转头就对屋里正在津津有味吃菜的长铭大喊:“小长铭啊!这个司福罗逸景可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要被骗了,你知不知道……唔……”
话还没说完就被逸景捂嘴拖走,这种似曾相识的画面感让他一时不明所以。
白祥影一路赶来,舟车劳顿,半路还挨了长铭一刀,所以逸景待她吃完饭之后就催她早早睡下,自己和长铭也暂且在宰相府客房休息。
“今晚的兔子好吃吗?”逸景思量来去,终于犹豫开口问长铭,“你喜欢吗?”
“那一盆子不都是我吃的吗?”长铭坦然反问道,见逸景那喜上眉梢的面容,顿觉耳根有些滚烫,随口问道:“咱们不回顾大人那儿吗?”
“我们这几日都得在王城往来,甘仪不缺那两间客房,我也许久没见白祥影,正好叙旧”,逸景答道,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你若是不喜,便到顾大人那儿去吧。”
“并非自己一个人呆在这里,也不介怀许多”,长铭坦然道:“只是看你和白祥影,你分明将她的性命握在手中,却同她谈笑风生,心中总是有点怪异……”
逸景笑笑,领着房而去,脚步轻响,声音回味。
“从交情而言,白祥影就像我姐姐一般,早年她在司福罗家学艺,同我结识,那时候我有心学武,但是父君父卿并不允许,终日将我关在房中看书写字,直到有一天她发现了我,背着人教我一招半式……”
“父君父卿?”长铭记得分明,逸景的母卿纪流丹……
“是我生身父君与父卿……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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