粒尘埃。
“是谁回来了?这木匣里又装了什么?”
甘仪气若游丝地回答道:“是他的长剑……”
“他?”曲璃萤正要细问之时,忽而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名字,宛如晴天霹雳一般令她动弹不得,“是他?这不可能,人死不能复生,他早就被那场大火活活烧死,尸骨无存!定是大人记错了,这长剑早已送去了南荣行晟那处!”
“是你记错了”,甘仪摇头道:“行晟不肯收这长剑,而是原封不动地还给本相。这次出征,我们早已不得皇帝信任,又是令军侯统帅三军,我为防有变,才带了这长剑,盘算着让令军侯露出破绽,可……”
曲璃萤狠狠地喘了一口气,像是珍惜最后的时间。
两人再也不出一声,宰相的军帐里像是压了两幅沉重的棺材一般,令生人无从踏足。
“报——宰相大人!那地下城有动静了!”
无知军士急切的声音从帐外传来,甘仪亦是费了好些时候,才回想起自己此时该好好对付地下城,以免胡莽突袭。
“宰相大人!那地下城有动静了!”军士又喊了一声。
“说!”甘仪扶着桌案,缓缓站起身来。
“那坚不可摧的石头上,不知怎地开了一个洞!足以通过一人!”
“本相即刻就去。”
甘仪言罢,转身就出了军帐,甚至无暇细看神情恍惚的曲璃萤。
如军士所言,那块大石上不知被谁开了一个洞,只容一人通过,然而几名军士持了火把进去看了看,只有长满青苔的岩壁,一无所获。而甘仪却是和皇帝遣来的侍从同时到了地下城的入口,还未等他开口,那侍从就替代皇帝将他又是劈头盖脸一顿训斥,无非就是催着宰相早些把这地下城给收拾了。
甘仪长长叹息,问着左近军士:“可有什么收获?”
军士们面面相觑,皆言里面不过是青苔岩壁,再无其他。
甘仪气急败坏地推开一人,右手抢过一把长刀,只身就要往地下城里去。
“大人!”旁边的官吏急忙出手阻拦,“大人贵为宰相,如何能身入陷阱。”
“本相不去,还能等到你们这些废物有所收获吗?”甘仪冷笑道,领了人手便往地下城里去。
方才走了两步,忽而察觉四周轰隆作响,脚底摇晃不休,仿佛天塌地陷一般,吓得几个军士惊叫连连。甘仪正待让那些军士安分的时候,忽而头顶几块巨石落下,身边的军士连忙将他推开。恰是此时,那青苔的岩壁居然挪动了半分,眼见无路可去的甘仪也不及多想,伸手将岩壁推至一边,而他自己也纵身跃了进去,身后另有军士跟随。
几人就这么四处闪避,直到一盏茶的功夫之后,这震动才算停息。
“等一下,这是哪里?”一个年轻的军士满是惊恐地问道。
甘仪抬眼望去,眼前只有一条灯火通明的道路,与两侧满布青苔的岩壁。
长铭看着面前高挑而瘦弱的背影,想着以前逸景同他说过的重重往是。
那年西南动乱,逸景为远道而来与□□和亲异国公主取回了家乡的花草与泥土,想来在那时,逸景便是在默默思念着这位故人……
如今得见其人,又在这荒城地界,长铭似乎听到了十三年前花辞树在王城弹起的那一曲哀歌,暗自思量着所谓命运,或许就是穷极一生的等待。
他想问问谦则公主,如果还能从这地底城出去,她是否会去看看那个活在听说与思念中的人。
“长铭?”逸景及时发现他略有消沉的神情,两人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他与逸景,想着同样的生离死别。
“可是怎么了?”谦则停下脚步,问道。
“没什么……依照殿下所言……”长铭停了停,才说道:“这机关发动,荒城便注定沦陷了。但若想阻止机关,那边须得找出机关师韶严康?”
“找出之后呢?”木易杨问道:“杀还是俘?”
“杀乃下策,万不得已而为之”,谦则解释道:“我偷听到,这个大机关若是想着启动,还需韶严康手上的一把钥匙,这钥匙能彻底停了机关,也能即刻启动机关,放胡莽骑兵过境。我们眼下所见,不过是这地下城无关痛痒的一些陷阱路障罢了,想让荒城彻底沦陷,少不得那把钥匙。”
逸景淡淡道:“那就先寻韶严康,再想办法抢过钥匙,永除后患。”
木易杨一听便有些气馁:“我见你说得如此容易,险些信以为真了。如今我们被困在此处,韶严康又要从何找起。”
“或许当真有办法。”
长铭自背后,缓缓抽出了天下飞霜。
“你也发现了吗?”逸景偏着脑袋看他。
长铭见他如此模样,料想他早已察觉,不由得笑道:“对,我知你不敢拿我们几人的性命冒险,可在此有些时候,不能坐以待毙,总得试试,是福是祸,便看造化了。”
“恩?”谦则回头,“你们在说些什么?”
“水声”,长铭提醒道,“那个水声不绝于耳,忽远忽近,或许指向了另一处地方。”
言罢,反手提刀,直直向着两块岩壁之间砍去,瞬时间,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动传来,面前的岩壁也在缓慢而颤抖地挪动着。
“糟了!”长铭大吃一惊,连忙收手。
“莫要惊慌”,逸景拉着他后退一步,为他挡住头顶上坠落的碎石,在一片嘈杂中大声解释道:“响动不是从我们这里传来了,在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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