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说完这句话后,那只在顾林脑海中被勾勒成形的七彩的鸟儿泡沫般幻灭了。
他把视线转移到飘有洁白云朵的天空,眼中映衬着一片天光云影。
此时是青峰之顶最热的时间,顾林却不愿爬起来躲在还能遮住一点阳光的破庙中。
他的嘴唇已经干涩无比,脸上却是面无表情的。
他现在的脑海中充满了对面前这位男子的好奇,他不知道男子是从哪里来,在这一天中又会往哪里去,他惟一能知道的是若非男子愿意相见,否则他是找不到男子的。可连男子的姓名都不知道,却在无形之中对他产生依赖之感。
顾林最后还是说话了,他用生涩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的声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显然没想到顾林会这样询问,所以在犹豫片刻后脸上浮出为难的表情,似乎经过了莫大的回忆和思考,最后他眼睛突然一亮,微笑地对顾林说:“我叫莫寒,也可能叫吴愁。就暂且叫莫寒吧,可是以后也可能不叫莫寒了。”
最终为自己取名为莫寒,好像为这个名字感到很满意,他在自言自语喃出几声之后笑了起来。
莫寒问顾林:“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顾林现在尽量少说话以维持还未被饥饿冲昏的头脑,他说:“顾林。”
男子没有对这名字表示有太多的欣赏之意。
顾林心思这时却全然不在这里,他的心思已经飞去了林外-阴影之处潜藏着的凶禽猛兽,飞去了今天在他胸膛下留下三道触目惊心伤疤的灰熊身上。他恨不得有无穷的至少可以杀掉这头灰熊的力气,然后把这只畜生烤着吃了。
他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
可现在没有这种付诸于行动的能力,只能任由想法在脑海驰骋。他现在不知道自己昏倒之后还能不能再醒来,他明显感觉到这三天动用灵气为身体带来的后患。可若不这样做的话他连爬到青峰之顶的可能也没有。
这时他再次把眼神望去莫寒,缓缓的不加任何感情说道:“你能给我一点吃的吗?算是我欠你的。”
顾林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说出这句话的,他知道自己能留在这里已是莫寒的一种怜悯,他必须付出相应的行动证明自己留在这里的价值,那就是于每天午时之前为他装满一葫芦的露水。而莫寒也说过如果他不能做到的话就会把他送下山去,但现在他即使是动用丹田之中的灵气也无法抵抗饥饿了。
他的眼睛已有泪水浸湿,显得明明亮亮的。
莫寒一直看着他,不过此时也没了微笑。直到把顾林看得泪水快要流下来,他才再次露出微笑说道:“好吧,正好林中有一头妖兽再次晋级。我就把它斩杀了。可是我不会做饭,你会吗?我觉得上次那只七彩的鸟儿如果不是生吃的话,会更美味。”
顾林此刻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甚至于连耀眼的太阳的光芒也因渐昏的头脑而使他看到的是一片不怎么热烈的黄光。
莫寒也终于从他的身旁站了起来,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顾林一眼,就在笃笃步伐声中远去。
这一刻顾林用尽最后一份力气使头颅扭去莫寒所走方向,趁着还未消散的意识,他想要看看莫寒是怎样离开这里的。
不过此时已没了人影,他又重新仰望着天空,突然觉得观看也是一种消耗体力的行为。
他闭上了眼睛,仅用耳朵捕捉周围的动静。
林中鸟啭虫啼之声陆续飘来,其中还夹杂有风动之声。他在脑海中为这些声音幻造出美丽的画面。其中的主色调是他近几日最常见的绿色,而鸟儿和各中形状的虫儿立在梢头或贴在树身。
这张画面是会动的,因为有风儿不时吹来,他又为这张画面中补充了树叶哗哗作响的声音。
看到这张画面,他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他敏锐的感觉使他感觉到脸颊上两道格外灼热的痕迹,他知道那是在莫寒朝他微笑离去之后他控制不住眼泪而流了下来。
泪水被阳光晒的灼热的有种燎肤之意,林中也突然传来一声惊心动魄的兽吼之声。片刻后归于沉寂,只是回音久久不散。
顾林想要睁开眼的时候发现不管怎样的挣扎都挣扎不开。又是一阵风动之声,笃笃的脚步声再次响了起来,不过比之前要显得沉重。他知道是莫寒回来了,便觉一阵比日光柔弱但依旧温暖的光芒扶身而过,仿佛是三月春风般,使他感觉无限的生机与活力从身体中焕发出。
他睁开了眼睛,首先看到的依旧是男子那张铺洒着阳光的脸庞。但血腥之气的传出使他看到在男子身旁有一庞然大物。
这个庞然大物是顾林在私塾时看到过的画志中也不曾描述过的怪物。主要是怪物鲜明的的形状之下头部生有犄角,而且还分出了两只脚和两只手。怪物的腰是佝偻的,遍布褐色的鳞片,前倾之处肌肉狰狞。即使是在驼队中最雄壮的大汉也不及面前这头怪物一半的身形。
此刻这头怪物胸膛之处有一拳头大的窟窿,显然是直接被绞碎了心脏而死的。
反观莫寒,身上没有任何被鲜血溅染的污点。
那一袭胜雪的白衣始终在无风的状态下有飘有落。
莫寒微笑地看着他,问道:“你能把它做得好吃一些吗?”
后来便是恢复行动能力的顾林忙碌的事情了,但因为这头怪物太像人类,所以他在拨皮抽筋之时产生抵触之感。
不过这是唯一还能暂时用到他的地方,他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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