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灵大眼睛:“我说想你了吗?我没说想你了呀。我只是说自己寂寞了。”
我悲伤扶额:“唉,果然并没有人想我。”
她拍开那坛酒,又从袖子里掏出许多酒杯,“这坛酒啊,是你出事那年,你家丫头们摘了你这藤上葡萄,送到我那里,叫我酿起来,说等你回来的时候,咱们就用这坛酒来庆祝。”
她把酒杯摆开斟酒,我数了一数,共有十二杯。我瞧着又聚起来的八个丫头,再加上麻姑和我,也只有十人。这时丫头们分开一条道,一袭七彩华服迤逦而来,原来是梦神,跟在她身后含笑温婉,却是麻姑家的素女。
“小霖子,你这般水灵娇嫩,岂非是回炉重造了一回?”梦姐姐一开口,毒舌依旧。
“是啊。”我含笑点头,又对她作上下打量,末了道:“要我看,梦姐姐不妨也回炉重造一回?”
“我同意了,就怕这颈子不同意,整日里仰挺着,岂不酸累得紧?”
我正思考怎么反击,这时麻姑道:“光斗嘴有什么意思,都拿起酒杯~来~大家举杯~庆祝霖仙归来无恙~”
梦姐姐,麻姑,素女,丫头们,各对我举起酒杯,我从每个人的眼中看到了自己,感到分外满足熨帖,大家一起干杯,“庆祝霖仙归来无恙~”
酒过数巡之后,便只剩下我和麻姑了。借着微醺醉意,我将心事说了出来:“你说那个崔珺,她为什么针对我?我和她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
“你问我啊?不如去问你的娘亲青帝去。来~再干~”麻姑已有些醉眼朦胧,看这情形似乎也有心事。
她这话没头没尾的,我追问道:“你是说我娘知道?”
麻姑摇摇头:“你娘知不知道,我哪儿知道?就说崔右判和你娘,八成有些干系。风言风语不说,有一件事我是知道的。”打了个酒嗝,继续道:“那什么,崔右判当时重伤了你,明目张胆,就在这堂堂天界,玉帝王母的眼皮子底下,公然违犯天规,万一你命不好,当时就给她弄死了,王母不叫她抵命,我也要给你寻仇!听说她也没下杀手,但把你伤得那般重,至少也得在天牢里关她个千八百年的吧?王母本来是要惩处她,谁知道你那娘亲反倒替她说情,结果愣是一点儿没受罚。你这娘,是亲生的么?”
原来还有这段隐情,我只觉麻姑的话,句句在理。那崔珺伤我之痛历历在心,阿娘非但不替我作主,反倒替她脱罪?阿娘怎能不心疼我,反把胳膊肘拐向外人?
这酒我已喝不下去,撇下了麻姑,回西岛要找阿娘问个清楚。却发现阿娘不在,听尧姐姐的口风,或是去了冥界。阿娘为何去冥界,与那崔珺有关么?也罢,我就去冥界,把和崔珺的帐,一并算清楚。
☆、外篇判官和帝君(一)
作者有话要说: 警告:外篇《判官和帝君》有一些成人向设定和暗示(并无露骨的h描写),小纯情们请慎入
引子
神仙二字常常并举,细究起来,却有不同。天地初分之时,“神”随天地而生,然后分三界,然后有“仙灵妖凡”。三界历经数十变劫,“仙灵妖凡”皆随劫生灭,长存者唯“神”而已。
“神”为数极少,扳一扳手指就能数得清,但地位超然,一概尊为上神。“仙”为数众多,以品阶而论,有上仙、中仙、下仙之别。又以分居三界,各称天仙,地仙和鬼仙。
其中鬼仙居于冥界,由一位阎君上神统率,以接引生魂,评判功过,送转轮回为天职。阎君之下,又有左右两位判官,依其职责之分,有“左判生死,右判功过”之说。再往下有孟婆掌三世记忆,黑白无常管牵引亡魂,牛头马面执冥狱刑罚,林林总总,鬼官鬼差鬼卒们,有万千之众。
就说这万千之众,全是阎君属下,但你若随手抓住一名鬼卒,问他最怕的是哪一位?十有八九,答案却是——右判官崔珺。
右判官的可怕,先时还只是判事刚正,御下严苛,作风雷厉风行,众鬼有敬畏之意。到了后来,却是性情大变,喜怒无常起来,众鬼动辄得咎,转眼间重责加身,避之唯恐不及。
对于右判官的性情大变,冥府八卦界,也有过不少猜想,所有的猜想,都围绕着同一个关键词——青帝上神。最为甚嚣尘上者,说右判官被青帝始乱终弃了。
所谓无风不起浪,这一仙一神的故事,却要从数千年前说起,往细了说,是大约五千五百年前。
大约五千五百年前。某一日。
那日崔珺伏在案后办公。端腰危坐的瘦削女子,着一身洗练的玄色公服,上至发冠,下至靴袜,尽是板板正正,一丝不苟的。说起来,自从正式上任,也快一个月了吧。她从左手边厚厚几摞公文中又拿起一本,不着痕迹地吁了一口气,心里默默地数了数日子,淡粉色的薄唇轻轻抿了抿,便继续展开手中的公文,一页页仔细读下去。
未多时,她觉察外头有些不大寻常的动静,但是定了定神,仍旧读自己的公文。
过了好一会子,外头的动静仍不平息,她停下来想了一想,心说,倘或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总不能继续不闻不问。便抬起头来,对门首侍立的小官招了招手,侍官便恭恭敬敬地走上来施了个礼。
“你去看看,出了什么事,这样大动静?”她不紧不慢地吩咐,十分注意地保持着长官该有的从容与威严。
既派了去打听的,接下来总该安心看公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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