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是自己怕了他?
“陛下近来看着也并非很是清闲。”说的可谓云淡风轻。也不等皇帝招呼,皇后就着木椅坐下,呷一口宫人才端进来的新泡的茶。
“何事?”也不将脑袋从堆积得高高的奏折中间抬出来,皇帝连眼也不抬一下,直入主题。
微勾唇角,皇后手中捧着紫砂茶壶,看着里边盛着清澈的偏绿的茶水,很是好看,“陛下,近来可是许久未入后宫佳丽的屋了,如之娴妃,再若淑妃。”
“不劳皇后念着,朕已入过后宫。”声音淡淡,眉头却微微蹙起。皇帝觉得皇后过来,八成是找自己麻烦才是。
“陛下是说襄妃?”皇后挑眉,言语并不怎么友善。
皇帝提了笔,在手上奏折上题了字,罢了,方才道,“你想说什么?”
“陛下可知,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使得余暖逝去。”声音凉凉,皇后把玩着手上的茶杯,看着杯里的水因着盛放的容器被自己把玩而左右轻轻摇晃,茶上印着自己的脸,浓艳的妆容,上边的人儿笑得妖娆。
放下手中的笔,再将奏折放置一旁晾干,皇帝挥手屏退宫人,终于抬眼看她,“你是皇后。”
这是他这些年第二次这样认真看她,第一次,是新婚,而这第二次,便是今日。却越看越觉烦神。
“陛下,知晓我是皇后便好。”皇后也不想看他,说着,看向屋外小径,又喂自己一小口茶,悠哉悠哉。
“你是在威胁我?”没什么怒气在里边,皇帝问,声音清冷。
“陛下觉得呢?”皇后放下手中的紫砂茶杯,挥挥袖子,不予置否。
“欲擒故纵?”皇帝勾一下唇角,眼里嘲讽。
“襄妃是我看中的,自然我护着。”声音淡然,仿佛说着什么理所当然的事。
非回答,却也是皇后的回答。
她的小弟,自然她护着,这宫里,没什么人能欺负余暖,哪怕皇帝,也是不行。
“皇后,你在试图引起我的注意。”皇帝声音冷峻,一如他现在的表情。
皇后却没看他表情,自打今日过来,她就是连带皇帝都不想一眼的。不过,即便是见着,怕是皇后也是一样若现在这般,难以对皇帝提起什么兴致。
不过,皇帝的话,倒是使得她一瞬间从方才自己的威胁状态中脱戏,皇后觉得‘你在试图引起我的注意’是个不错的句子。若是场景用的好,当是很霸气的话,也很是有意思。
不过,对待余暖,可以适当改变些,如:女人,你在试图引起我的注意?
不若哪日试试……皇后不由思绪飘远,越想越觉不错。
看着皇后明显的出神,甚至眼睛里也有了光彩,不复方才娴静,皇帝看着诧异,蹙眉,他从身侧拿过一本未批改的奏折,摊开,开始继续看。
皇后的思绪也随着皇帝所发出的响动而被拽回来,下意识的转眸看向屋子里的唯一一个除了自己的人:皇帝。皇后压下心中方才的激动,声音无甚情绪,“后宫佳丽三千,我引陛下注意作甚。”
皇帝没有说话,只兀自一目十行地看手上奏折,权当没有听着皇后的话。
他懒得和这个泼妇多说什么。
“陛下只消记着我的人,你少动便好。”话说得招摇,只因自己有这样的能力。
心思转了几转,皇帝将手上奏折摊平放下,声音带了些寒意,“你只是皇后,手未免太宽。”
“我是皇后,亦为公主。陛下既为陛下,也是琅国国君。”说的可道是冠冕堂皇,却是言语带刺。
一语双关,皇后再不济,也是豫国公主,而皇帝,即便是陛下,也只是区区琅国国君。
便是天高皇帝远,他这皇帝再猖狂,却也还是得顾忌自己的国家。而她谢羲,她琅国不过举手之间,都能叫这琅国覆灭。
冷笑一声,皇帝看着皇后的目光愈发严肃,“何以见得,你亦不过一公主。”声音也没带多少善意。
“你可以试试。”皇后挑眉,不以为意。
她吃定了他不敢,他不敢为了后宫几个女人,冒着被豫国灭国的风险。百年基业,这个夹缝中生存的小国,即便是这般之小,他也是不敢的。
正因着琅国太过弱小,皇后才越发笃定。
皇帝岂会不知?手上还拿着笔,皇帝手上用力,连带甚至想要将这笔掰断的心都有了。冷笑一声,他闭眸一瞬,努力将所有情绪都掩埋在眼底,将快要报废的笔放至一边,他看皇后,目光如剑,声音冰凉,“还想说什么?”
他恨她,也恼自己的无力。
“我虽是妇道人家,也是知晓这奏章是得好好看的,不叨扰陛下了。”皇后心情不错。
他不否认,也便是答应了。虽是与自己所猜并无相差,但想着至少一段时间内,皇帝该是不会再去骚扰自家余暖,便觉高兴。
目光深邃看她一眼,皇帝神情严肃,“皇后,你很好。”他说着,将目光挪回到奏章上。
看着奏章上边因着自己方才提越发烦躁,看着上边一个个的小字,几乎都看不下去。
“陛下,也很是不错。”皇后说着,又拿起桌上的杯子,看着里边的半杯,拿了起来再抿一口。
他让她家余暖不高兴了,他自然也别想有多好过。
看着他几乎都要纠结成一团的眉心,皇后只觉心下越发畅快。
适可而止,她看他也差不多够闹心了,心道左右皇帝一时是高兴不起来了,便满足的起了身子,“时候不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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