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说:“你没有错,以前没有错,现在也没有错,这不是任何人的错。”
“沈牧!你是不是想我死!”她声嘶力竭地吼道,“你就是想我死吧!反正我死了你也不会对我有任何感情!我们家里有谁对你不好了!结果你连回国都是因为一个陌生人!你还说他是你的爱人,你这种人,怎么会知道什么叫爱人?你不可能知道的!怎么可能!你如果知道,家人二十多年的陪伴难道都不值得你一份真情实感吗?”
“他对我很好。”
“你在埋怨我们对你不好吗?我给你钱了,是你自己不要的!”苏女士高声吼道。
我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我十岁后就没在这里住过了,顶灯还是原来那一个。我想了一会儿,答道:“理性角度来看,不好。”
苏女士沉默了,脸在几秒内变得煞白。沈海和沈念听到我的回答后也有些尴尬。阿姨都躲在厨房不出来,室内一片静默。
没必要这样,我从来对他们没有什么期待,他们也不必对我有任何期待。
事已至此,没有挽回的余地,苏女士此时已经丧失了理性,不宜继续沟通,我到墙角拿起背包,对我父亲点了点头:“我先走了。”
沈念跟着我出来,脸上有些不耐:“你干嘛非要在家人团聚的时候说这些?”
我沉默地看着他,不答话。
人类可以在情感的分享中理解彼此。可是这最初的一次失败了,我下次就不打算继续尝试了。
“算了,你果然什么都不懂,是个傻子。”
“我先走了。”
我不愿意继续和沈念这种不擅长思考、只擅长吃喝玩乐的人对话。和这种人相处的最佳办法,就是停止交流。
沈念拉住了我的手,又问:“你有地方住吗?”
“我要去机场,回美国将剩下的事情做完再回来。”
沈念不再说话,转身进了屋里。
去机场的路上,我给小池打了电话,小池说他刚洗完澡我就打电话过去了。听见小池的笑声,我的心才终于又安定了下来。
第09章
植物人半年内醒不过来,就很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我问了一个医生朋友裴清的事情,他是这样说的。
好纠结,我自己也不明白想不想让裴清醒过来,虽然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不醒过来肯定不行,醒过来又担心他继续打扰我们,这样反复自杀也不是个办法,也不是每次运气都可以这么好的。
裴清如果可以失忆就好了。
正当我这样想的时候!裴清醒了!并且如我所愿的失忆了!
我忍不住想重新反省一下自己:我是不是什么山间j-i,ng灵,不小心误食了什么诅咒之花?失忆这玩意儿这么容易的吗?
医生说的时候,沈牧也愣住了,我们两个看着彼此,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实在硬要说什么的话,其实我和沈牧在法律上都不用对裴清负责。
裴清现在脾气还挺好的,很爱笑。我拎着营养汤去了裴清病房,裴清一直在对我笑,说谢谢我照顾他。
我想着这该不是醒了怕尴尬装的吧,就在裴清面前一直提沈牧,说我和沈牧已经领证了什么什么的。
事实上我们也领证了,月初我拖着沈牧强行去民政局领的证,因为我担心沈牧临时变卦——好不容易拐来这么帅一男的。
这算不算某种意义上的“强制爱”?
不和本总裁领证?行,有你好果子吃,哼,今晚有本事别上本总裁的床!
当时我是这么威胁沈牧的。
我说了自己和沈牧领证了以后,一直在偷偷看裴清,本想等个气急败坏,还在一直注意窗户的方向,只要裴清一动我就马上冲到窗户边,绝不让他自杀,脚上预备跑的姿势都已经做好了。
结果裴清听了这话,只是睁大眼睛好奇地问我:“真的啊?那你们要去哪里度蜜月啊?沈牧是我同门师兄吗?我学的什么专业啊?能在s大教书,我们两个人都很厉害吧?你和他怎么认识的啊?我是孤儿吗?怎么就你一个人来看我啊?”
失忆得这么彻底的吗?我相信他是真的失忆了。
果然像毕天天一样天真无邪的孩子最讨人喜欢了,裴清,千万不要恢复记忆,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我拍了拍裴清的背,说:“一下子知道那么多事情伤脑子,好好休息一下了我们再慢慢说吧。”
裴清乖乖点了点头,就这样听话地躺在病床上睡着了。
说实话,裴清长得挺好看的,我看着他这么乖,心想:如果裴清可以给我和沈牧当儿子就好了,我一定让他健康成长没烦恼。
最最基础的,如果我是裴清的爸爸,一定不会让他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搞得最后j-i,ng神有点不正常,白瞎了这么好看一张脸和这么好一颗脑子。
当然,我肯定不会说出来,只是在心里想一下,裴清比我大,不可能给我当儿子。
裴清睡了以后我和沈牧打了个电话,将裴清的基本情况告诉了他,沈牧略微有些惊讶,沉默了一会儿,说:“大概回不了学校了。”
“随便吧,人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万幸了,他跳下去的时候也没想着自己以后能回学校。沈牧,我觉得他不是个坏人。”
沈牧在电话那头笑出了声:“是吗?你是这么想的,不是坏人,是好人吗?”
“嗯,”我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看着过往的人,心里有些难过,裴清差点就死了,生命真的太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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