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齐王的模样,应当就是反派了。
反派没有动静, 才最让人忧心, 谁知道他暗地里憋着什么坏水呢。
可是她碍于身份, 无法自由出入王府, 更不要说去想办法接触齐王, 查探他有何目的。
景耀然对她的情绪似乎毫无察觉,仍旧是和她嬉闹不止。
只是平日里,总算有了些储君的模样。除了每日会去读书之外, 政务上的事情, 也不再一应撒手不理。
甚每日还会到宫中去晨昏定省,但回来时,脸上总是冷若冰霜, 似是和女皇相处得并不融洽。
这样的日子倒也平淡,对何遇来说, 也没什么不好。只是看到景耀然深夜时分依然在案几前忙碌, 想起那日景耀然曾问她的问题,心中始终不忍。
让她忍不住反复自问,那日她没有回应景耀然的询问, 真的做对了吗?
难道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想要对景耀然说的吗?
这种问题并没有答案, 似乎也不会有什么答案。
夜里景耀然忙着处理政务,何遇也就陪在一旁。看着茶凉了, 就替她换上热茶。见她倦了,就替她轻轻揉揉肩,劝她早些就寝。
景耀然偶尔还是如之前一般, 拉着她耍赖。无论何时,手上的要处理的奏折从未放下。
今日,景耀然还是一如往常,坐在书房中看着奏折。奏折中似是有什么重要事情,让景耀然挪不开眼神,口渴时,也只是伸出手去胡乱探茶杯。
何遇看着景耀然已经几次探空,却还是不肯转头去看茶杯在哪。奏折已阅至当页末尾,收回手,将奏折又展到下一页,又继续专心致志的看着上面的内容,面色沉重,不住沉思,已然完全忘记了要喝茶的想法。
轻轻叹了口气,何遇替景耀然换上了热茶,小心试了试温度,不至于烫嘴,站在一旁,轻声道:“喝些茶吧。”
景耀然这才略一回头,见是她,也只是微微翘了翘嘴角,结果茶盏浅啜一口,又转头继续去看奏折了。
何遇往奏折上瞧了一眼,只见里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些武将的名字和兵马人数,似是要调动兵马。
这些事情,她一窍不通,并未敢多言,重新又站回了一旁。
景耀然看着奏折,皱着眉头,提起朱笔,迟疑着下不了决定。叹了口气,稍稍转头,用眼角瞥了瞥何遇,只见她竟然也学的如其他宫女一般,一副恭顺的模样立在一旁。
暗自咬了咬牙,手中用力,在奏折上落下一个准字。
把奏折合上,扔到一旁,手上拿着的朱笔,却迟迟无法放下。
她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思绪未及深入,就听身旁何遇开口:“已经四更天了,就去歇息吧,奏折改日再批也是一样的。”
景耀然转头,看到了站在身侧一步远的何遇,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说道:“好。”
说罢,却只是放下了笔,身子仍旧坐着,并未起来。
何遇再要提醒,又担心景耀然不耐烦,不知该如何开口。
“过来。”景耀然先开了口。
何遇依言走过去,站到景耀然身边,有些局促不安。
这些日子一来,虽然两人行走坐卧仍旧常在一处,可行止间,景耀然待她,已经不似之前与她耳鬓厮磨。
纵然亲密,也不过拉着她的手轻轻摩挲几下,很快就放开了。
景耀然再次开口,语气淡然:“让我抱抱你。”
何遇又往前蹭了蹭,走到了景耀然身边。
景耀然侧过身子,伸手将她揽住,手臂上却并未用力,轻轻把头靠在了何遇小腹间。
何遇摸了摸景耀然的头,微微叹息。
“抱抱我好吗。”景耀然的声音中夹着几分颤音,让何遇心疼。
依言回手抱住景耀然,手上却并不敢用力。连何遇自己都不明白,她究竟是在害怕景耀然伏在她身上哭泣,还是在害怕景耀然松开抱着她的手。
又或者,她全都害怕。
只是故事剧情如此,她一个进来做任务的过客,又能如何。
景耀然靠着她的身子,轻颤着,何遇的心也跟着一起颤动。
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喉咙却被哽住。
似是坠入了泥沼,眼睁睁看着淤泥漫过胸口,压迫得她无法呼吸。肺部因为缺氧,几乎要炸裂开来。
可是每一次的挣扎,却只能让她再次深陷几分。
无法呼救,只能任由绝望渐渐填充至口鼻,甚至双眼。最后,只剩下一片无尽的黑暗,让她再次无法挣脱。
景耀然从她身上起来,叹了口气,说道:“该回去歇息了。”
声音平静得像是一湖死水。
何遇没有应声,只如往日一般,跟在景耀然身后。
可景耀然却并没有像往常一般回房,反而是一路兜兜转转的,去了酒窖。
景耀然并不喜欢喝酒,但长公主府中还是常年备着进贡来的御酒。她原本还嫌弃酒窖这里太占地方,曾想过要将这一处改建做他用。
现在想起来,却有些庆幸当时只想了想,并未真的动手,不然此时想要喝些酒都不容易了。
宫女太监们见长公主深夜时分还往酒窖跑,都急急忙忙跟上,生怕有什么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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