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两日?”
燕小洵定定点头:“是。”
桌旁站立的单潜蕴紧握的手蓦地放松开来,紧绷的神色带起笑意,温和说道:“阿惵。”
“嗯?”燕小洵回以一笑,将澜理也不理两人之间的无声交流,看着燕小洵,牙缝里磨出一字:“好。”
不待听者回应,突地放开手中紧拽的细臂,越过它的主人出门离去,背影冷傲挺立。手腕失去禁制的燕小洵呐呐的退开一步,忽然一呆,眼见冷硬的身影闪离视线,她大声喝叫:“大姐,你干什么!”
就因为她说要这里停留两日,所以这般转身而去,是要扔下她?
即将踏出门口的将澜背影轻顿,淡漠地道:“你们慢谈。”
然后头也不回,抬脚远离,片刻间彻底消失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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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算什么……大厅中的燕小洵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呆怔挺立,惊怒得几乎瞪出眼珠,这混蛋,这混蛋,竟敢这样抛弃她!她凭什么!竟敢如此对对她……
心底又屈又怒,难平的气息一股一股在胸腔里冲撞,素习温和的眼眸里腾起几许冷厉,恨得咬牙切齿。从未预料,她燕小洵竟会因为想在一个地方多留两日,而被个欺负得她失身的女人,什么也不说的直接丢开了!
不说燕小洵那些复杂欲焚的感受,桌旁的单潜蕴亦是冷冷的眯了眯眸。燕小洵的尊贵她由来已知,尤其是她美丽温和,待人亲切如絮,与之相交者无不敬她疼她,至少在燕城,怎会有人愿意伤她半点?自己对她亦是,友而爱之……
之前那段她并不清楚,更不理解她为何会与个船妇一路同行,可是今日这个船妇的行为,实在不可原谅!阿惵这样令人只愿捧在手心的女子,岂是她可以摔折的!
如此想来,两步外背对而立的单弱身影越发有种无声的委屈悲凉,单潜蕴心头一疼,敛起该怎么为她讨回公道的心思,上前一步过来扶住那副单薄肩头,感觉她轻微一震,连忙松了手柔声道:“阿惵,你怎么样了,先坐下来歇息好么?”
这样的柔声细语,在这样的时刻尤为感人。
燕小洵回头望着这位幼年就十分照护自己的女子,心中一酸一暖,勉强牵起嘴角点头:“嗯,好的。”
心情相比之前大有不同,燕小洵勉强打起精神,仍然反映不过将澜就此抛下她的事,无法将心思全部集中在对面落座的单潜蕴身上。没想到那船妇对她影响这样大,单潜蕴暗自恼怒,看着独坐的燕小洵,又心疼又欣喜,竭力保持热情好让她尽快恢复过来。
家仆眼色周到的重新奉上一壶新茶,单潜蕴亲手取来为燕小洵斟上,想起儿时的乐趣,展眉笑道:“那时候我们在竹林里学剑法,你说竹叶味儿清爽,三年前我在匀城发现竟有人真的泡出一种‘竹枝茶’来,便留心记着,今日你可愿好好尝尝?”
“竹枝茶?”
昔日好友这样岔开话题宽慰自己,燕小洵如何不懂这份心意,回过神来一笑,俯下脑袋端起那杯浅绿澄亮的清茶,瞧了瞧,略带几分好奇的凑到唇边轻轻一抿,终于扬起眉来:“真的是竹枝的味道,清而不闷。”
“是啊!那时那位做茶的妇人告诉我,这是取不大见阳光,且粗细不过一钗的新生竹枝,置于阴凉处三天,然后放在土灶上头烤满一日烘出生闷之气,滚水泡开即可。其味果有自然之意。”
听着来历讲解,温润的茶汤由喉咙滚入心肺,有如清流漫过清爽回甘。燕小洵再次啜饮两口,舒展眉眼赞叹:“的确很不错,我这是第一次喝到呢。”
低眉敛眼认真喝茶的模样清清沉沉,脸上的难过之色终于散开不少,单潜蕴看入眼底同样开心,自己喝下一大口,愈觉神清气朗。发现对面微颔的额头抬起来,一双晶亮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这才开始发问:“阿惵,你怎会独身来到中原,这一路还平顺么?”
如果忽略那些贼啊匪啊的可以这样说吧。
如此想着,燕小洵心思稍微开阔,微笑回答:“听说中原广阔,心生向往便忍不住前来游历玩赏。一路所见的确名实相符,如今还好好的坐在你面前,自然是平顺的。”
关于将澜那部分她隐去不谈,单潜蕴敛去心中猜想眉目含笑,不去唐突追究她们之间前段时间所历之事,开口接道:“果真如此,这些年我随母亲亦算略行数地,仍只可见中原一隅,各地风光殊异,与广南燕城各执其色,却也值得一观。”
那时听小二姐说单潜蕴入了客栈即刻上楼梳洗,燕小洵正想礼貌的问她“用过饭否”,听她提到家乡而自己正在回家的路上,因此顺口问道:“单单,你随家人离开燕城十年,既然曾居于彼,以后还来么?”
问者或许无心,听者终究欣喜。
出口询问,总算有一丝在意吧?单潜蕴喝了一口茶,只觉本已清爽的茶味无端清甜,好似从未尝到过的至甘,呵声而笑:“阿惵,你这是邀我去做客么?”
对方理解到这个程度也无妨,燕小洵大方笑言:“可要请你赏脸啊。”
有她开口,赏命单潜蕴也不打算多犹豫,欣然应道:“既然是你燕大小姐相请,岂有不至之理?可巧我跟母亲领了命周转一批货物入燕交接,只是商队杂乱随从无礼,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世家小姐与下等商人同行,等级身份差之云泥。单潜蕴潜意识里和众人一样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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